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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从大理寺出来后,晏仲蘅去了兵器坊,径直对老板说要一把弓,老板为其介绍后他都不怎么满意。
“不知大人为何人挑选?”
“内人。”
老板恍然大悟,去库房拿了一把更为美观的弓箭:“这弓轻便,最为适合妇人女子耍玩,弓弦易拉开,用法与寻常弓无异,就是射程不会太远。”
晏仲蘅观赏了半响:“就它了。”
比傅泽送的那把惠灰扑扑的弓赏心悦目多了,上面还镶嵌着翡翠、玛瑙。
回府后,晏仲蘅抱着那把弓踏入后院,妻子正在屋内收拾箱笼,他没多想,便道:“我回来了。”
宁臻和起身点了点头,俨然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晏仲蘅掩唇轻咳,把手中的弓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是送你的,这弓轻便,更适合新手。”
宁臻和拧眉看向桌子上的弓,比她拿回来的小很多,易携带,做工也精致,上面还镶嵌了很多贵重宝石,瞧着便价格不菲。
“多谢爷,只是我已有一把,这把恐怕不太用得上,怕是要暴殄天物。”
“好弓不愁多,平时写字、穿衣、佩戴首饰总不可能也只用一把。”晏仲蘅淡淡道。
宁臻和一听,也没了拒绝的理由,敷衍着收下了:“那便多谢爷了。”
她瞧也没多瞧一眼,便顺手悬挂在了墙壁上,这种“稀罕物”可不就是用来观看的。
晏仲蘅眉眼染上了润色:“今日感觉如何?”
宁臻和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头,便摇头:“没什么感觉。”
“无妨,慢慢来。”他话说的温和,全然没了先前的冷意。
“这是在做什么?”他凑上前去看。
宁臻和眼疾手快挡了档,神色不太好意思:“试试染丝线罢了,染的不好看。”
她抿唇时笑痕又显,脸颊瞧着格外俏皮,妻子的明艳他早已领教过,只是离得近了忍不住呼吸一窒,几绺发丝垂落在颊边,雪白的颈子修长纤细,微微垂首间,长卷的睫毛半遮莹润双瞳。
为何先前那么多年他都未曾发觉妻子的美。
只是想到她的疏离皆是因她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并且在这期间她还对旁的男子有了别的心思,晏仲蘅心头微不可察的有些闷涩:“你很喜欢染丝线?”
宁臻和头也不抬:“嗯,近来才想试试的。”
“对了,长顾的案子已经找到证据,他不必替安国公背罪,亦免于一死,只是活罪难逃,判决应是会这两日出来,流放的可能会很大。”
宁臻和松了口气:“若是表现好,是还有返归原籍生活的可能。”
“对。”还有他会帮她,她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
宁臻和忽的说:“爷,我要与您商议一件事。”
晏仲蘅不假思索:“何事?”
“姑父马上就要徙官至扬州,姑母也会一同前去,此事爷可知?”
晏仲蘅颔首:“知道。”他也知道姑母素来待妻子和善,想来妻子会多有不舍。
他想说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他也会带她去江南探望,结果妻子下一瞬便说:“我也想一同前去。”
晏仲蘅怔愣一瞬,果断拒绝:“不行。”
还没等她解释,他先脱口而出:“和离,亦绝无可能。”
宁臻和静静与他平视半响:“爷现在不冷静,过后再说罢。”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那神情冷漠又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掀不起波澜。
看的晏仲蘅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气:“我何时不冷静了。”
“爷都未听我解释,哪里冷静。”一旁听着的惊蛰不由暗叹,她家少夫人俨然就是翻版姑爷,拿姑爷会说的话先入为主堵姑爷,听了都叫人来气。
晏仲蘅陡然气转无奈:“那你解释。”
“我去江南是我考虑已久的想法,而且并非久居江南,我想去学那儿的绒花技艺,爷不是说想尽量补偿我,这对我便是最好的补偿,我朝也没有说不能官眷只能居于后宅不能去别的地方的律法罢。”
宁臻和条理清晰,语气都没有起伏,还拿他昨日的话堵他。
晏仲蘅发觉自己是越发受不得她这般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但怜她如今撞到了头,脾气发不得,亦指责不得,仍然压着性子:“你莫要跟我扯律法,我说的是你的身子。”
“你记忆还没恢复,须得每日针灸,想学技艺何时不行。”
宁臻和自然不会说自己就是不想面对他:“记忆恢复不恢复都不担误我去做旁的事,左右家中有母亲操持中馈,若是忙不及,可把江姑娘纳进门协助,两全其美,也趁着我还在能喝了这盏主母茶。”
晏仲蘅忍不住:“你又说这种话,明知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宁臻和发觉自己又看不明白他了。
她可不觉得晏仲蘅会舍不得她,五年的妻子不过是摆设,有何舍不得,和离也许会扫了他的面,她只是去一趟江南他急什么。
晏仲蘅静静凝视她,他从未想过自己以为的乖顺柔软的妻子竟这般倔强,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失忆,等恢复记忆就好了。
罕见的憋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