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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那反倒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如果他可怜,那么被他逼着下跪的人,被他刻薄以待的好友,被他骗走沉掉、烧掉现金所连累进来的普通职员,还有被他害得一无所有的徐熠程都算什么?

  那些人才是可怜,他是活该。

  徐熠程轻声念:“没可怜你。”

  徐纠疑惑:“那你对不起什么?”

  “我的存在。”

  徐纠忘了他的嘴鼻就靠在徐熠程的耳边,他那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递进徐熠程的耳朵里。

  “…………”

  徐纠安静了一秒钟,低声喃喃:“我讨厌你。”

  “好。”徐熠程说。

  徐纠的手默默攥成拳头,拼尽全力一拳殴在徐熠程的了后脑勺上,大声地斥责:“你不许说话了!”

  徐熠程换了辆又破又旧还特别矮小的二手车,这辆车停在马路边,徐纠坐进去腿脚都显得格外的局促,不知该往哪摆。

  更别说徐熠程了,就跟把大象往冰箱里塞差不多,总之是特别勉强地往车里塞了俩男人。

  徐纠晕乎乎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手往面前的遮阳板上扒拉,结果发现这破车的遮阳板里连镜子都没有,他都没法欣赏自己这张漂亮的脸。

  “哼,这种破车你就别想跟我玩车震。”

  徐熠程在主驾驶位上缓缓转头盯着徐纠看,看了好一会,才把视线从那张红得跟脆皮烤鸭差不得的脸上移开。

  他点着徐纠的大名,面无表情地点评:“徐纠,你脑袋烧坏了。”

  徐纠的手往左边奋力一锤,“滚!你不许讲话!”

  徐熠程便没再说话,他开他的车,徐纠在副驾驶座上自说自话。

  徐纠是有这个毛病的,一旦很痛他就会开始胡言乱语,说出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分散注意力,再加上他还在高烧中,说出来的话更加没有逻辑。

  徐纠从昨天睡了两个小时在梦里吃了一个大鸡腿不好吃,讲到明天要去偷徐熠程手机卖个几十块钱去吃麦麦脆汁鸡,再说到前天他去称体重非但没轻还重了好多。

  徐熠程保持一路的沉默,静静听,这是徐熠程擅长的事情。

  “我说我很痛啊!你为什么没反应?”

  直到徐纠冲上来要抢方向盘,徐熠程才迟钝地意识到不能真的不回应徐纠,徐纠会因为被搁置而生气。

  “你总是这样,心情好就搭理我一下,心情不好就不理我,你根本没有同情心,你也不会安慰人,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放我下车。”

  徐纠骂了一长串的脏话,又想上手去抢方向盘,强迫徐熠程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徐熠程把车停在路边,手悬在半空里。

  徐纠以为会是一耳光,抢方向盘的双手立马垂下,他弓着背,缩着脖子,脑袋埋得低低的,一副做错事后认怂的老实巴交。

  不过——

  不是巴掌,而是抚摸。

  徐熠程的手捏住徐纠的后脖,暧昧地用指尖撩拨柔软的腺体。

  在徐纠身体软掉的下一秒,强硬地掐着脖子往自己身边扯,一个不容拒绝的吻闯进徐纠的唇中,把他脑袋里热腾腾的潮气掠夺一空。

  亲完,徐熠程揉了揉嘴边被徐纠尖牙咬出的小坑,惬意地悠悠感叹:

  “好可爱,真的好想掐死你。”

  徐熠程把他长久以来埋在心里的话,终于当着徐纠的面说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还掐在徐纠的脖子上。

  徐纠僵住了。

  可爱?可爱在哪里?

  抢方向盘一起去死这样的行为也是可爱吗?

  “疯子。”徐纠骂他。

  “嗯。”

  徐熠程转头继续开车,徐纠被亲过以后老实了不少。

  徐纠在W市医院里输液,在金钱的力量下烧退的很快,但是手臂上白色斑痕找不到诱发原因,只知道它们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也无法扼制生长。

  “你爱人的情况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总之我先记录一下症状,如果说有新的进展我立马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这边也转去Y市医院接着检查。”

  “好。”

  徐熠程只能在W市留一天,Y市那边他一手创立的公司急需他回去维系运转,没有时间再给医院继续检查。

  他和医生交换联系方式,结果也就是这走出病房的一瞬间,再回到病房时床上躺着的人又跑没影了。

  针头被拔掉,贴着床沿晃晃荡荡,药水滴答落下,床上还多了几滴鲜红的血。

  徐熠程的手往口袋里一放,他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摸走的。

  徐熠程啧了一声,耐心磨尽。

  滴——

  电梯直下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

  徐纠踩着医院停车场里的指引线往外走,边走边兴奋地打开徐熠程的皮质钱包,挨个夹层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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