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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言辞,最后也不过是一句不冷不热的回答:“所以我没说。”

  徐纠那句“我爱你”卡在喉咙里,被他咬着舌头强行咽下去,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眼里。

  说不出来,又不甘咽下,刮得徐纠喉头翻涌铁锈苦涩。

  自尊不允许徐纠再死皮赖脸求下去。

  他的血跟着表情一同冷却,说:“那就这样,散了呗。”

  徐熠程:“嗯。”

  “你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下去吗?我才不稀罕你,你真别把自己当回事。”

  徐熠程站在酒店房间的门边,手已经放在握把上,“那最好了。”

  在门开的瞬间,徐纠挤过徐熠程的身侧,他率先走出去,把徐熠程当做是给他开门的服务员,他瞥去轻视。

  徐熠程手一勾,挑着徐纠的衣领又把人拽回来。

  “等等。”

  两人一下子又被拉近到前胸贴后背的亲密距离。

  “把钱带上。”

  徐熠程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捏住徐纠的下巴掰向纸币所在的方向。

  “好。”

  徐纠的手肘猝不及防地往后猛击,打得徐熠程向后跌了两步,脸上五官吃痛拧在一起。

  徐纠白了一眼徐熠程,跑到桌子边上拿走钱,一把捏在手里攥成了扇形。

  想拿钱扇徐熠程巴掌然后抛飞,但现实很残酷,由不得他这样浪费金钱。

  所以钱的巴掌没扇下去,徐纠把压在钱上的杯子拿起来,揪住徐熠程的衣领。

  手腕一拧,冷水哗然灌入。

  “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徐纠走了。

  没道谢,没道别,没拒绝。

  全当是昨天晚上陪徐熠程睡觉的酬劳,反正在徐熠程眼里他也不差“卖”这一条卑劣战绩。

  出了酒店大门,徐纠就把这两千块钱安排的明明白白,先去补办身份证和银行卡,再买了一台廉价的二手机,紧接着插上电话卡联系了附近的群租房,比价后选定了价格地段最有性价比的一家。

  徐纠做这些事情只花了一天。

  第二天又火急火燎地去找工作。

  但是年末时候不论大中小公司普遍都不缺人,徐纠甚至都找不到简历投递的窗口。

  可他着急想证明自己不是离了徐熠程就活不了,于是干脆注册了外卖跑腿,租了辆小电驴就开始做起外卖骑手。

  在离开徐熠程的第三天,徐纠便找到工作,又搬进新居所,一下子稳定下来。

  徐纠跑腿干得卖力,两眼一睁就是送餐。这事他做得有模有样,风生水起。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在下一次见到徐熠程把对方给他的两千块还出去,然后告诉徐熠程,自己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就争这一口气。

  午餐高峰期刚过,徐纠把小电驴停在路边,摘下头盔挂在把手上,甩了甩头发。

  再怎么拮据,徐纠还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好。虽说没钱烫头染头,还是阴阳头,但头发理得干净精神,不遮眼也不乱糟糟的往外飞。

  汗水贴着脸颊留下,他抬手抹去,靠在小电驴上晒太阳。

  徐纠硬生生靠着自己这张脸,把外卖电驴衬托成了炫酷机车,连同身上高饱和黄色工服马甲一并变成高奢秀场的定制款。

  徐纠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由着她们对自己问东问西,还把脸送上去给人拍。

  面对镜头他直白地说:“我是gay,不加微信也不能摸哦。”

  徐纠的电话铃响,放在耳边接听,对方的声音不似免提胜似免提。

  “徐纠!又是软件园B区的下午茶单子,我的箱子塞不下,快来帮帮我!”

  徐纠说:“老规矩,配送费分一半。”

  “行。”

  Y市软件园这地区,也送过几次。

  这块地大多是创业公司,经常性会有大份额的外卖单子,一个人的外卖箱几乎很难装满,往往都要再喊上一个人。

  徐纠带上头盔,头盔的顶上还贴了两个肥肥的袋鼠耳朵,徐纠总觉得更像是小狗耳朵立起来。

  软件园是Y市的钢铁森林,小电驴刚驶入其中,顿时天空与太阳都被耸立的高楼大厦遮蔽,他是藏身于树荫下的小松鼠,快速灵活地穿梭其中,迅速找到软件园B区,又按照精确地址二栋3001坐电梯直上。

  徐纠走入大厅,把笨重的手提箱放在腿边,同前台女士做登记。

  女士拿着笔写了几个字,然后转头冲旁边工作区域喊去:“徐总经理,下午茶送来了!”

  听到姓徐,徐纠不由得好奇看去。

  这一转头,便和徐熠程对上视线。不知道徐熠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徐纠有多久。

  徐熠程端着黑色的保温杯,单手抵着桌面,看似在听一旁的人汇报,实则全然只顾得上去看徐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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