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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客房的火盆烧着银炭,满室馨暖。锦英服侍她除了外裳,卸掉钗环,只穿了件白绸中衣,趿着木屐走进浴房。

  浴房里头水雾弥漫,徐复祯褪下衣裳踏入那热汽升腾浴盆里。煮好的兰汤迅速没过她的肌肤,氤氲的水汽里渐渐模糊了她的脸庞。

  徐复祯任由锦英帮她濯洗身体与长发,心思却渐渐飘到了下午的那场置气里。

  她本不是小心眼的人,过了这么久气早就消了。甚至转念一想,霍巡本可以自己乘坐一辆马车,为了跟她待在一起顶着风雪赶车已经很累了,她还闹着要学骑马,未免也太不体谅他了。

  她越想心中越后悔,方才在下马车的时候真不该给他甩脸。他现在肯定很伤心!

  她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呢?可是,从来都只有别人给她道歉的份,她不知道该怎么低头。

  徐复祯心里兀自辗转纠结,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动静,菱儿走了进来。

  “哇,好暖和、好香啊!”菱儿一进来就忍不住感叹。

  她看了锦英一眼,热情地上前说道:“锦英,你也累了一天了,方才伙计送来了烧好的饭菜,快趁热去吃!”

  连日的赶路吃的都是冷硬的干粮,如今听说有现烧的饭菜,锦英立刻馋虫大动,可她到底还记着自己的职责,犹豫道:“小姐还没洗好呢。”

  “这有什么难的!”菱儿爽快地说道,“我来就是了。”

  锦英于是犹豫地看向徐复祯。

  徐复祯当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开口道:“你快去吃吧,我也洗得差不多了,让菱儿帮我擦干净身子就是了。”

  锦英谢过她,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菱儿取过一旁檀木架上的细葛布,上前去帮她擦身。

  徐复祯从浴盆中站起来,如骤然破水而出的天鹅,雪白莹润的胴体上还挂着兰汤的水痕。

  十六岁的少女犹如初绽的花蕾,身上每一处线条都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圆润饱满与纤细柔婉。浴室里氤氲的白雾让目之所见不甚分明,却令人有了直视的勇气,毕竟太过惊艳的画面蒙上一层轻纱是对观者的保护。

  菱儿一时看得呆住了。

  直到徐复祯疑惑地看向她,菱儿才反应过来,用细白的葛布裹上她的身体,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菱儿一边帮她擦身,一边在内心感叹:小姐的皮肤细腻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话本上怎么说来着,对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她由衷地赞叹道:“小姐的身子实在是太美了!别说霍公子了,就连我一个女孩儿都喜欢得不得了。”

  什么啊!徐复祯脸上骤然飞起红霞,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跟霍巡有什么似的。

  她羞恼地睨了菱儿一眼,嗔道:“你别胡说!我跟他……没什么的。”讲到后面,声音却越来越小,也不知菱儿听到没有。

  菱儿自知失言,忙打了自己一嘴巴,赔笑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复祯叹了口气,幽幽道:“以后伺候人的事,还是让锦英来吧。”

  菱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一整个晚上,菱儿也没有在她跟前出现。

  她不禁疑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讲太重了。她心中本就担负着对霍巡的愧疚,如今又添多了一层对菱儿的,菱儿还是霍巡送给她的,这样一想,心中更觉得沮丧。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霍巡和菱儿悄悄地聚在一起说她的坏话。

  没想到翌日一早,菱儿就守在了她床边,见她醒了,闹着要给她更衣。

  徐复祯疑惑地看向菱儿手中的衣服:绯红色滚金边的胡服,还有一双羊皮小靴。

  她又惊又喜,让菱儿服侍着她换上了,没想到竟意外地合身。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昨儿我伺候小姐沐浴的时候记下的。”菱儿笑嘻嘻地说,又忙补充道,“是霍公子吩咐的。”

  原来他非但没有怪她,还记挂着给她买骑装!

  徐复祯一扫昨夜睡前的阴霾。

  她让锦英给她挽了个髻,只用一枚玉钗固定,散下来的长发编了两条长长的辫子。

  “怎么样?”徐复祯张开手转了一圈。

  女子胡服类似男子服装,里头穿着紧身的裤子,裙摆前后裁开,方便跨坐。纵然她里头穿了夹袄,仍不难看出身姿的翩跹逸秀。

  “真好看!”菱儿眼睛亮亮的。

  锦英有些忧虑:“这胡服这么薄,到外面会不会冷?”

  “不会的。”菱儿道,“骑上马后会很热的。我还嫌那风不够凉快呢。”

  洗漱完毕后,徐复祯裹着斗篷走了出去。

  霍巡早就立在了马车旁,看到她走过来,含笑打量了一下她,开口道:“真好看。”

  徐复祯莫名想起昨天菱儿的话,脸上又开始泛起红晕。

  虽然知道菱儿没有那个意思,但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难免口无遮拦,要是把昨天的话再跟霍巡说一遍,她可真就羞死人了。于是她对霍巡道:“你以后别再吩咐我的丫鬟做事了。”

  霍巡不料她忽然冷了脸,凝眉道:“可是菱儿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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