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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徐府将家宴设在了大房的前厅。

  这次家宴,除了在外出仕的二老爷、三老爷和八老爷外,徐家五房的人都来齐了,连三房寡居的孔老太太都罕见地露了脸。

  那日的拜访徐复祯将孔老太太和五老太爷得罪了个透顶,连带着这两房的老爷太太们都对她颇有微词。大房就更不必说,倘若徐复祯取回嫁妆,损失最大的就是代她管着嫁妆的大房,只怕是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了。

  此时宴会上大家心照不宣,只是还保留着面子上的平静罢了。

  徐复祯领着许妈妈和锦英进了前厅。

  厅里烧了地龙,又放着三个紫铜大火盆,暖洋洋的。厅里头摆了十来个席面,那两位长辈各自一席,老爷们一席,太太们一席,府里的姑娘和公子们分席而坐,各占了两三席。

  此时厅里已有不少人,徐复祯一进来,那声音骤然低了一半,那些公子小姐都悄悄打量她,显然方才里头的人都在议论着她。

  徐复祯对他们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看向站在厅堂中间的大太太。

  大太太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缠枝纹夹袄,盘了个高髻。明明是喜庆的打扮,可是六太太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是灰败的表情。

  这时她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徐复祯,面上虽强作若无其事,可那渐渐凝起来的柳眉到底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徐复祯冲她微微一笑。

  引路的婢女走了过来,她早就听说这位徐七姑娘号称代表二房回来的,可是也不能真的引着她去老爷们的座席上入座,只得有些惴惴不安地引着徐复祯去往姑娘们的座席。

  好在徐七姑娘并没有为难她。

  徐复祯泰然在席间坐下。姑娘们的席面并不在厅堂中间,饶是如此,所有的目光也跟着被她吸引到这一角的座席上来。

  同席的是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此刻都偷偷打量着她,却没人跟她说话。

  徐复祯穿着海棠紫间金赤双色亮缎小袄,里面是一身软烟罗滚金线垂绦宫裙。明亮鲜艳的颜色更衬得她仪态万方,将那些原也是盛装打扮的徐家姑娘都比了下去。

  倒不是说她们不好看,只是从气质上来讲,徐复祯身上已经褪去了闺阁小姐特有的娇怯柔媚,整个人张扬明媚得闪闪发光起来。

  徐家的姑娘们心里都有些羡慕,这就是能跟家里长辈打擂台的七姑娘吗?

  徐复祯并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她在席间坐了一会儿,示意锦英拿起茶壶跟她到席首跟徐家的长辈们见礼。

  她先走到孔老太太的席面上,让锦英给她斟了一杯茶,温声道:“三叔祖母,祯儿给你敬茶了。”

  孔老太太哼了一声,原不想接,又怕徐复祯当着徐家这么多晚辈的面把她的茶扬了,到底是还僵着脸把那茶喝了。

  徐复祯继续走到五老太爷席面上,五老太爷板着脸,身边的方氏笑眯眯地代他把茶接了过去。

  接下来到了老爷们的席面上,其他人倒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把茶接了过去。

  敬到徐六爷的时候,他突然把茶杯不轻不重地顿在桌面上,冷声道:

  “我倒有话要问你。为什么散播我要私吞你的嫁妆的谣言,啊?当初为着你的婚事,我抚州京城两地跑。你倒好,一回来就挑拨我和族里的关系,你什么居心?”

  他这一连番的问话,成功将厅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众人皆是屏息静气,生怕错过了好戏。

  徐复祯脸上的笑也收了,不慌不忙地说道:“六叔,朽株难免蠹,空穴易来风。为什么流言不是五叔七叔,偏偏是你六老爷呢?”

  徐六爷冷笑道:“怪只怪我任劳任怨地管着族里的事务,到头还落得一身骚!”

  徐复祯道:“我先前怕影响六叔和其他叔伯的关系,本有意替你遮掩。既然六叔这样说,那我就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了。孰是孰非,请各位叔伯评判。”

  四房的九老爷拱火道:“你只管说便是。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绝不会偏袒谁。”

  徐复祯回头看了一眼锦英。

  锦英立刻从袖中抽出一本册子递给徐六爷。

  徐复祯道:“请六叔看看,这是不是徐家提供出来的嫁妆单?”

  徐六爷一瞥便知那就是他拟的单子,哼了一声道:“那自然是的。本来你娘的陪嫁就只有这些了。我们既然给了单子出去,难道还能昧你的嫁妆不成?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徐复祯微微一笑,道:“我正要说这个。既然这陪嫁单子给了过来,为什么我还要回来争嫁妆呢?”

  她顿了一顿,见众人皆面露愠色,便知争她娘的嫁妆真是踩到他们的尾巴了。

  她看了锦英一眼,锦英又从袖中取出另一本更厚的册子递过来。

  徐复祯将那册子拿在手上,对着徐家众人道:“因为我手上还有另外一份原始的嫁妆单。而这份嫁妆单,是徐六老爷给我的!”

  大老爷手中自然是有常氏的原始陪嫁单的,因此一看她手中那册子的厚薄便知她这嫁妆单子是真的。此刻他不由将冷厉目光投向了徐六爷。

  其他人虽然没见过原始的嫁妆单,可看大老爷那神色便知其所言非虚,亦是纷纷看向徐六爷。

  徐六爷气得青筋毕露,怒道:“你血口喷人!那你既然说我们徐家想昧你的嫁妆,我又为什么要把原始的单子给你?”

  徐复祯似笑非笑道:“因为,徐家想昧掉这些嫁妆,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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