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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睛便看向徐复祯。

  徐复祯微笑着点了点头,四皇子便雀跃地跳下椅子,跟着水岚后头的小太监出去了。

  水岚这才走上前来,从袖中摸出一封邸报来,低声对徐复祯道:“周家那边递消息进来,成王今日进京了。”

  外任官员无诏不得进京。

  徐复祯眼皮一跳:“什么名义进的京?”

  “侍疾。”

  徐复祯不动声色地问道:“都带了什么人进京?”

  水岚躬身道:“成王只带了五个王府属官。但是锦英那边密传的消息,元宵之后从十一处城门进京的人中,有一百三十多拨人的路引是从西川路发过来的。至少可以确定其中的四十拨人与成王有关联。”

  徐复祯站了起来,凝视着窗外素白的雪景。

  一个月前,她就吩咐锦英让人盯紧从各处城门进京的人。

  徐复祯推开窗扇,寒气瞬间涌进室内,反而令晨间困意消散了几许。她徐徐呼出一口森冷的白气,忽然问道:

  “霍公子几日前就进京了,怎么不告诉我?”

  水岚惊愕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怎么知道霍公子也在此之列?

  不跟小姐说霍公子的消

  息是她和锦英的共识。

  当初他害得小姐如何消沉她们还历历在目,如今小姐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她们自然不愿意霍公子的消息再影响到小姐。

  反正他进了京也进不了宫,她们干脆把他的消息隐而不报。

  此刻被徐复祯戳破,水岚只好低头找补道:“是奴婢疏忽了。”

  徐复祯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淡漠的无波古井,却让水岚脊背发寒,连忙将剩下的话都倒了出来:

  “霍公子如今住在成王府,是三日前抵京的。进京的时候带了二十七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府都尉司副指挥使。”

  徐复祯不语,重又坐回案边,抽出一张信纸。

  水岚连忙上前研墨。

  她一头研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徐复祯的神色。

  徐复祯正低头写着信,浓密的长睫盖住了眼底的情绪,然而微微抿起的嘴角,倒叫水岚惴惴不安起来。

  不多时,徐复祯搁下笔,将信纸装入信函递给水岚,道:“这封信快马送到河东军沈小将军处。”

  水岚连忙点头。

  郡王世子沈珺一年前与北狄作战有功,受封武略将军。水岚知道沈珺养了一支先锋轻骑,小姐每年都资助很多军费给他。

  徐复祯看着水岚接过那方信函,道:“你想不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水岚摇头,尚未开口,便听得她缓缓道:“我在信里让沈小将军即刻领兵回京。”

  水岚大吃一惊,忙道:“小姐,再过一个月就是大朝会,届时全城戒严,你让沈将军领私兵入京那可是死罪啊!”

  徐复祯似笑非笑道:“成王的人分了四十拨进京,你猜他带进来多少私兵?沈小将军不回来,等着我们的才是个死字。”

  水岚大骇,压低声音道:“小姐是说……成王要造反?”

  徐复祯喟然叹道:“形势严峻至此,你们竟觉得我还在儿女情长么?着意隐瞒重要情报,莫不是真想送我上玄武门问斩?”

  水岚慌忙跪下道:“小姐这么说,奴婢万死不能辞咎!”

  徐复祯叹了口气,道:“以后不要自作聪明。”

  挥挥手让她下去送信了。

  看着水岚离去后轻晃的珠帘,徐复祯心里有些怅然:

  等四皇子登基以后,她得把水岚送出宫才行。

  水岚跟她的时间最长,简直熟悉得像她的左右手。换旁人来服侍,她还不习惯呢。可是她现在不能容忍手下人擅作主张,又狠不下心发落水岚,只能把她送出宫去。

  她的消息来源不只有金丹堂。每次霍巡进京,金丹堂都没有消息。那两个丫头存的什么心思她心知肚明,只是不挑破罢了。

  如今局势不比以往,前世的这个时候,成王打着侍疾的名义无诏进京,不久盛安帝病逝,敕封成王为摄政王,辅四皇子监国。

  成王入主京城后,宫里只会愈发波谲云诡,由不得她们胡来了。

  她既决定了自立门户,旁人都只当她是投靠了皇后。其实徐复祯心知肚明:她是把筹码全压四皇子身上了。

  如今四皇子年幼,她少不得帮他名义上的母亲周皇后谋划。前世只有一个摄政王,今生她怎么也得扶一个摄政太后出来才行。

  如今她尚且知晓后世走向,哪怕她的对手是成王手下的霍巡,也能有七八分胜算。

  可是一想到周皇后掌了权,文康公主势必继续得道。徐复祯心里不由郁闷起来,顿时觉得屋里燃的龙涎香馥闷得很,远不如她从前屋里的灵犀香清透好闻。

  只是她已经很久不用灵犀香了。

  一闻到那个味道,她就会想起从前闺阁少女时的回忆,想起一些曾让她伤心的人和事。

  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的。即便后来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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