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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立刻把头转回来。

  周遨对她的嫌弃视而不见,遥遥地望着霍巡的背影,笑道:“霍巡如今可真是双喜临门。听说成王准备起用他为御史中丞,等先帝出殡以后,还要让瑞和郡主跟他说亲。”

  徐复祯只觉得他的话刺耳,嘴上还要道:“那和我有什么干系呢?”

  周遨见她不悦时脸颊微鼓,比平时那冷然的模样可爱多了,故意逗着她道:“怎么就没有干系?霍巡本就有谋国之才,如今声望又水涨船高。他当了成王的女婿,岂不是成了我们的大敌?我可一点也不希望他们结亲。”

  徐复祯虽然不喜周遨,难得他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不禁微微敞开心扉,有些怅惘地说道:“可成王是他的伯乐。如今伯乐又把掌上明珠捧到他的面前,试问几个男人会拒绝呢?”

  周遨笑道:“旁人我不知道。不过霍巡倒是有可能会拒绝的。”

  徐复祯不由意外地转头看周遨,乌润的眼眸里也染了一层亮色。

  周遨心下感叹:真是个小姑娘,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他心中好笑,面上却故作神秘:

  “我宴请过他几回,本想把家里待字闺中的妹妹说给他,谁知他竟对我周家的女儿不屑一顾。后来旁敲侧击了好几回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早有一轮明月,别的女子是再入不了眼了。你说,若是他心里的明月让他把成王府的亲事拒了,说不准他就乖乖照做了呢?”

  徐复祯狐疑地上下打量周遨:“他亲口跟你说的?”

  周遨失笑扶额:“这种事我能乱编?你要不信,我现在把他叫过来跟你对峙,顺便问问那轮明月究竟是哪位姑娘。”

  徐复祯脸色蓦然一红,道:“这、这怎么成?他是成王的人,我们怎么好插手他的事情……”

  周遨怒其不争:“他要真娶了瑞和郡主那才是成王的人!到时候有得你后悔的!”

  徐复祯忽然变了脸色,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后悔什么?旁人的嫁娶自有定数,我只能管好我自己。”

  周遨约莫了解徐复祯的性子,她看着温和冷静,其实逼急了比谁都要偏激。他有些后悔方才的失言,只得叹道:“你既不在乎,那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吧。”

  周遨打着马下去,日光又重新攀了上来。好在这时路边有一排柏树挡住了斜阳,只留下斑驳的碎光落在她的脸上。

  对于身外的阳光和阴影,徐复祯却浑然不觉。周遨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她知道字字都是在点她。

  霍巡心里还有她——有始料未及,其实也在意料之内。因这微妙的笃定在周遨话里得到印证,于是慢慢化开一丝久违的甜蜜。

  如果是两年前的她,可能就不管不顾去找霍巡了;可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姑娘。她得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她是可以去让霍巡不要跟成王府结亲。他也有可能会答应她。

  可是之后呢?

  他在成王那里怎么交代?她又能给他什么允诺?

  如今的身份注定了她是跟霍巡没有结果的。她可以一直不嫁人,难道要他也奉陪到底不娶妻么?

  周遨这个混蛋,根本不想想她的难处,也不想想这样对霍巡是否公平。只会平白给她添烦恼!

  徐复祯情愿周遨没有跟她说过这番话。这话里引出的一丝甜蜜,唯一的作用就是将无奈的酸楚成百倍地放大罢了。

  就像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糖葫芦一样,开始咬下的糖衣是满心满口的甜。所以吃到里面的山楂果的时候,更显出酸涩难当来。

  暮色四合的时候,仪仗行至离陵寝二十里的万寿行宫。今夜众人将在此歇息,明日再护送灵柩前往陵寝。

  这座行宫修建于两年前,有三座大殿、上百间房屋。直到修葺结束,盛安帝也没有住过一回,如今他的棺椁停在后殿,也算是了却了一桩愿。

  兵卫彻夜值守,百官住在前殿的宫室,宗室住在中殿,太后领着小皇帝和随行女眷、内侍宫人住在后殿宫室。

  安置的时候,听说文康公主和沈芳宜又为着一间屋子争执了起来。

  徐复祯心情不好,不想去掺合她们的争端,又怕这要紧日子闹出什么事来,只好披了件纱衫,勉强提起精神去劝和。

  转过游廊,见到张弥领着两个公主府的卫兵迎面走过来。

  徐复祯一见到他蓦然想起正事:到了居所,布防才是要紧事。

  随行的兵卫中,不知混杂了多少各方势力的私卫,徐复祯养的骑卫也在其中。她的人不仅要保卫她,还得看顾着小皇帝才行。

  因着沈珺这次也随行其中,她要调人得先找沈珺商议。

  思及此处,徐复祯无暇管那两位金枝玉叶的争端,转身要掉头去宣召沈珺。

  没想到张弥先过来朝她见礼。徐复祯应付着问道:“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张弥道:“公主把那间屋子让给了郡主,搬到东厝的屋子去住了。”

  徐复祯有些讶异,文康公主竟会主动让步?然而她现在挂心着另一件事,倒也无暇去琢磨文康公主的事了。

  徐复祯指派了一名内侍去传信给沈珺,约他酉正在中殿与后殿东边穿堂的廊轩上相见。

  随后,她又去了小皇帝的居所,指挥着宫人安排妥当。小皇帝还是1回 出宫过夜,紧紧抱着徐复祯不肯撒手。

  徐复祯记挂着布防的事,只好随口哄了小皇帝两句,便让内侍把他抱走,匆匆赶到东穿堂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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