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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霍巡看着他们俩一本正经地讨论追封一头狼的事,竟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由有些无语,又微微莞尔:

  那无语是对沈珺的。他都在军营待了三四年了,竟还那么幼稚;莞尔却是对徐复祯的——她虽然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可有时又透出孩子气的天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徐复祯又问道:“那么,你们是怎么得到他的首级的?”

  沈珺道:“那当然是去抢来的。我们杀死他的根本目的就是动摇北狄军心。而没有什么比左日曜王的首级更能击溃北狄大军的士气。”

  原来那左日曜王暴毙后,为免动摇军心,北狄将官决定秘不发丧,派出一支精锐悄悄将他的遗体运回北狄王城。

  然而细作将这个消息递了出来。霍巡当即决定在遗体运出城时发动一场奇袭,将左日曜王的遗体抢过来。

  由于这个计谋过于冒险,沈众未必会同意调兵,为免夜长梦多,沈珺便和霍巡领着千羽骑的一百二十员轻骑出动夜袭,成功将那支北狄精锐全数歼杀,并取到了左日曜王的首级。

  只是千羽骑也损失惨重,战死三十六人,受伤七十余人。

  徐复祯听了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那三十多人的牺牲换来的是河东军更小的损失,然而那些可都是她的人,心里不由一抽一抽地疼。

  “那些人的名单你拟两份出来,”她吩咐沈珺,“到时候朝廷出一份抚恤,我让锦英再出一份给他们。”

  沈珺连连点头。

  徐复祯又想:出动了一百二十人,死伤就高达一百余人,可想而知那场奇袭是多么惨烈。她又想起沈珺说他和霍巡都参与了,立刻转头看霍巡:“你没受伤吧?”

  霍巡望着她那紧张兮兮的神情,不由伸手在胸膈处一按,微笑道:“这里中了一箭。”

  徐复祯吃惊地站了起来,那离心脏多近啊!她忙上前去扒拉他的前襟:“给我看看。”

  沈珺尴尬极了,他红着脸站了起来,讪讪道:“你们,咳,那个……我先出去了。”

  说罢像是怕她挽留似的连忙走了出去。待要走开,又怕有人突然进来,只好不情不愿地替他们

  守着门。

  第115章 交差她觉得自己是多么了不起!……

  徐复祯一心记挂着他的伤势,剥开了外面那层银狐里的衣襟,待还要继续扒拉,霍巡却捉住了她的手,从内裳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徐复祯低头一看,入手微沉的一只腰圆荷包,缃叶色绣菊花纹,是她的绣工。

  她当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因为那荷包是她上次离开代州时,假借绊倒跌进霍巡的怀里,顺手塞进他的衣襟里的。

  当时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她还故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徐复祯脸色微温,将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还放着那块霍巡为她求的司南佩,只是如今已经断成了两截,静静地躺在荷包里。

  她不解地抬眸去望霍巡。

  他笑叹了一声:“我给你求的平安佩,怎么转头又还给我了?后来我一直将它放在衣襟的内袋里,那回夜袭它替我挡了一箭,碎成了两半。”

  徐复祯听得直后怕,那玉佩只有她半只掌心那么大,要是偏一寸都挡不住。可偏偏就是那么巧妙,她临时起意塞给他的平安佩真的保了他平安。

  她一把搂住霍巡,又哭又笑地说道:“你还说你能看顾好自己,还说你不需要它。要是没有它,你现在就是躺在床上了……”

  她越说越后怕,自心底升起一股颤栗来,不由抽噎了两声。

  霍巡用力地回抱住她,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低笑道:“嗯,是我太大意了,多亏祯儿的护佑化险为夷。你说,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徐复祯仰起头来,眼里半盈的水光糊了她的视线,看着眼前的人有几分不真切。

  她闷声道:“你先欠着吧。要是日后抛下我选择了别人,我再亲自把那一箭给你扎回去。”

  他的手又按在了她的头上,语气里带了一丝谑笑:“有你一个就够闹腾的,我哪还有闲暇去看别人?”

  徐复祯将头伏在他肩上,知道他是会错了她的意——其实她说的那个别人,指的是成王。不过她没有分辩,只是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胸膈的位置。

  霍巡“嘶”了一声挡住她的手指:“别碰这里。还没好的。”

  徐复祯这才知道箭没刺进去也会受伤。她讷讷地收回手,又有些生气:“让沈世子带千羽骑去夜袭不就好了么,你为什么非得掺和进去呢?痛也活该。”

  她一面说,却一面想:宫里的白玉化肌膏活血散瘀是最好的。可惜这种边陲之地弄不到,只能叫他好好长长记性了。

  她又听得霍巡道:“沈世子有勇无谋。我既然要他走这步险棋,不该跟去护他周全么?”

  徐复祯听着他对沈珺的形容,虽然不客气倒也贴切,忍不住笑了一声。

  难怪今日看见沈珺对他的态度颇为恭顺,她先时还担心霍巡在沈珺手下受欺负,其实凭他的本事,到哪里都不会被人轻看的。

  她又不由想起左日曜王的事,便问道:“北狄主帅死了,那他们会退兵么?”

  诚然退兵是最好的,可她记挂着自己费劲筹措来的军需——倘若这时候鸣金收兵,她的劳动岂不是显得有点多余?

  霍巡摇摇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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