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

>
  “胡闹!你徐妹妹的寿宴,请个外人来像什么样子?”常夫人一边给徐复祯拍着后背,一边竖眉斥责沈珺。

  沈珺为难地看了徐复祯一眼,又硬着头皮道:“其实也不算外人……我跟他一见如故,早就想请他来府里看看了。”

  “不行!”常夫人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

  “姨母。”徐复祯忽然道,“那位霍参议,其实我也认得他。正好难得姨父也在,我们也可谈谈御敌的事。”

  常夫人没奈何地说道:“难得过一次寿,还要谈公事?”

  她虽是不解,到底徐复祯开了口,不好驳她的意,便同意再给那位霍参议也送一张请帖。

  到了宴席的时候,霍巡果然登门了。当着常夫人的面,徐复祯便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看他一眼。

  她素来周全,只是对他的事分外紧张些,因此自己都忘了跟常夫人说过认识他,这避嫌的态度倒有些过犹不及了。

  宴席设在花厅,因人也不多,因此只坐了一张长方条案。徐复祯虽是寿星,因着是晚辈,还是让沈众坐在了上首,右侧依次坐着霍巡、沈珺,左侧依次坐了常夫人和徐复祯。

  席间霍巡果然一直在跟沈众探讨战况,商议抗击北狄的战术。沈珺偶尔参与,常夫人和徐复祯则完全插不上话。常夫人是不感兴趣,徐复祯虽不懂军事,却很留心地听着。

  那北狄统帅左日曜王是如今北狄王的胞弟,其人凶狠善战,去年河东朔州和应州就是丢在他手里。今秋开始至今他在代州附近集结了数万兵马,大有吞并河东之势。

  徐复祯听得心事重重,开始为霍巡担心起来。明天一早她就要随常夫人回真定去了。战局凶险,到时候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默默攥紧了腰间荷包的那枚平安佩。

  第二日一早又飘起了絮絮的小雪,护卫她们回真定的军队已经在门口整装待发。

  徐复祯携着常夫人一同走到门口,发现沈众已经领着几个将官等着给她们辞行,沈珺和霍巡也在内。

  徐复祯自住进沈府,根本连单独跟霍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此时临别,她也只能幽幽地用眼神跟他道别。

  她和常夫人刚坐进马车,忽然有人策马上前敲了敲车舆。

  常夫人掀开车帘一看,见来人竟是昨日到府上的霍参议,不由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霍巡温声道:“夫人,下官要跟监察使说两句话,不知可否方便?”

  常夫人瞥了一眼坐在车厢里的徐复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复祯于是探出身去。她心里砰砰跳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有什么逾矩的举动吧?可是临行前能跟他说上话,她到底是欢喜的。

  因外头风雪声重,她要离得霍巡很近才能听清他讲话,因此她几乎半边身子探出了车舆外。

  他说话时冒出的白气直散到她的脸上:“监察使身上可还带着上回那份军需文书?”

  徐复祯一直随身带着的。她于是从内袋中取了出来递给霍巡。

  他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着,忽然把那文书一对折递还给她,沉吟着说道:“这上面提到的所有物资,除了军械,其他的一概准备双倍,在下个月十五之前送到代州,能办到吗?”

  徐复祯吃了一惊,双倍物资,那可就是双倍军费啊,她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可是看着霍巡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她忽然想起他上次说的话——她管着大后方,她可比前线的人重要多了。

  她朝霍巡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会尽力而为。”

  霍巡于是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快进车厢去吧,别吹到了风。”

  徐复祯往车厢一看,才发现方才沈众已经把常夫人叫去说话了。

  她趁着常夫人不在,故意做出被车轼绊到的样子朝他身上一跌。霍巡忙伸手扶住她,徐复祯却趁机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钻进了车厢里头。

  她脸上又发起热来,心里却非常得意。霍巡虽不如她那么爱脸红,可因为肤色白皙的原因,有一点点红晕都会显在脸上。

  她悄悄掀开侧帘想看他的窘态,可惜他正背对着车舆策马走向沈众,因此只能看到那挺拔俊秀的背影。

  不多时,常夫人也回来了。外面蹄声渐起,一支五十人的军队护送着她们启程前往真定府。

  路上,常夫人多数时候是闭目养神。可偶尔也会跟她说一些话,问问京城和朝廷的事。

  有一次常夫人故作不经意地问她:“那位霍参议,他成家没有?”

  徐复祯心里一惊,面上却淡然地说道:“还没有。”

  常夫人便饶有兴趣地问她:“那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徐复祯不由睃了她姨母一眼,其实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她人前一直很注意避嫌,常夫人是怎么察觉的?

  “姨母怎么知道?”

  常夫人脸上笑意隐隐:“你的性子跟你娘如出一辙,越喜欢什么越是不肯给个眼神。上回宴席你一眼都没看霍参议,可只要他一说话,你就会停下碗箸,等他说完了才动筷子。所以呀,姨母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复祯没想到常夫人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她不由又问道:“那他呢?姨母觉得他喜不喜欢我?”

  常夫人忍俊不禁起来:“他比你自然多了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