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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用。现在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利益就是他的立场。

  自从她在河东的税银上狠坑他一笔后,彭相就对她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许多决策还隐隐有架空她的意思。

  她本就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如今倒还不乐意为了平衡朝局给旧党谋利,是以对新政的态度反而更偏向新党了。

  至少新党是真的有心改善地方积贫积弱的问题。只是他们的声量太小,不得不依附成王来跟旧党打擂台。

  徐复祯觉得,成王的立场跟新党也不完全一致,她未必不能把这部分锐意改革的新党官员收入麾下。

  朝堂上吵吵闹闹,下了朝又要管着小皇帝的学业,反而没什么时间去琢磨她和霍巡的事情了。

  不过许是春困的缘故,她近日总觉得神思恍惚,同样怅然若失的还有小皇帝。

  他问徐复祯:“女史,少师为什么不教朕了?”

  若是往常,她必得狠狠数落霍巡一通。可这回他竟像是认真的了,她反而不敢在小皇帝面前说他的不是,免得皇上觉得他有一点不好。

  她只好说道:“少师不是不教你,他有别的事要处理。处理完之后还会回来的。”

  小皇帝若有所思。

  谁知次日散朝之后,小皇帝竟当着众官的面叫住了霍巡,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叠书页递过去,仰着头道:“少师!这是朕这些天的功课,请少师有空的时候批阅。”

  霍巡看着他手上的书页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一眼匆匆跟上来的徐复祯。

  徐复祯万没料到小皇帝会这么做。他方才的那一眼,倒好像小皇帝这番举动是她指使的一样。

  她有些尴尬地怔在原地。

  霍巡将那叠功课轻轻往回一推,温声道:“皇上,臣如今已不是少师,这于礼不合。”

  说罢,他朝小皇帝抬手行了个揖礼,却是一眼也没再看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徐复祯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呆在原地,仿佛被拒绝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她一样。

  小皇帝抽噎了一下。

  徐复祯皱眉道:“哭什么?皇上是天子,怎么可以随便掉眼泪?”

  “不是,”小皇帝又吸了一下鼻子,“这里风有点大,好像流鼻涕了。”

  徐复祯一窘,忙命人带小皇帝进屋里去了。

  仔细算算,她已经有十日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方才虽然跟他面对面,可他的话不是对她说的,因此今日是冷战的第十一天。

  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日虽然发誓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可如今早就不生他的气了。只是拉不下脸去求和,一直等着他给台阶她下。

  可是霍巡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要跟她求和的意思,等了十天没等到他的示好,她不免又在这过程中生出一些怨忿之心来。

  今日近前看到他的脸,她才发觉自己是分外想念他。因此又不由自主给他的冷漠找了个理由,许是他要见她并不方便——毕竟散朝的时候众目睽睽;而她为了躲避秦萧又基本不去值房。

  她决定给他制造一点示好的机会,于是特意去了一趟值房。

  没想到霍巡今日根本不当值。不过她也不算一无所获,在值房跟新党的领袖常泓聊了一些新政的事情。

  常泓出身江南巨富常氏,因此对敛财之事非常不屑。他倒是有兴国安民的抱负,只是从前在盛安帝治下郁郁不得志,到如今只是个正五品的谏议大夫。

  徐复祯觉得这个人可以争取一下。

  一来她认同他的政治主张,二来他和她是亲族,最关键是他身后那些新党官员,虽然职权不高,但她瞧着都是可用之人。

  此后几日,她散了朝都会上值房去,终于有一天碰上了霍巡当值。

  她的书案在彭相旁边,面向诸司的案台,因此她可以纵览霍巡的动向。

  他坐在一张靠窗的桌案上,朱缎玄领的官服愈发衬托出他的面庞如一璧冷玉,脸上的线条稍嫌硬直,透着淡漠的疏离,于她而言有点陌生。

  他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往往,总是挡着她的视线。徐复祯也知道总是盯着他看不好。既然他介意,那她避嫌就是。

  她也收了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打算离开的时候给他个机会跟她说说话,他总不能连这个台阶都不下吧?

  好不容易他身边没人了,她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忽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复祯脸色顿时一沉:“秦萧?”

  秦萧微微一笑:“徐尚书。下官正好有事找你。”

  旁边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秦萧这么光明正大过来找她,少不得又要被传几句闲话了。可偏偏今日霍巡在场,她都能想象到他听到那些闲话该多生气了。

  徐复祯掉头要走:“有什么话去偏厅说。”

  秦萧跨过一步堵住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不必了,说点家事而已。”

  谁要跟他在这里说家事?

  徐复祯瞪他一眼,待要走开,秦萧已经压低了声音道:“四妹妹今天诞下了一位千金,我打算下值后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乍听这个消息,

  她颇感意外地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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