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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特殊的事?

  大夫人道:“算时间,若是有身子,这会该快了。”

  问真点点头。

  年初问星处事,云姑亲自带队去安州,本来想着带回十夫人稍微安慰一下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问星,结果云姑回来时说十夫人临时像是有了身孕,不敢轻动,便只遣了心腹人手回来。

  大夫人与问真道:“晚些你去陪你祖母用膳吧。”

  问真点点头,无论分享喜悦还是聊解怒火,大长公主能说心里话的人其实不多,她若不去,大长公主就得憋到晚晌,等徐虎昶回家。

  这几日族中事多,朝堂未曾封印,徐缜没有空闲,徐虎昶老将挂帅,带着指哪打哪的见通、见明,开始指点琐事。

  大夫人乐得见见通忙起来,他不忙家事,每日呼朋唤友,不是这家赏书画就是哪家赏梅花,腊月里这一阵子,诗会上不知写出多少赏梅诗。

  有这力气,不给家里用些?

  见通已经定好明年参加吏部考核,又中过明经科选举,游历归来参试入朝有先例可循,顺理成章。

  入朝之后,又要成婚,自然不可能如此潇洒自在了。

  而且……他爹娘姊姊都要忙疯了,他凭什么在外面逍遥自在!

  大夫人干脆利落地将儿子送到东上院,七夫人见状,连忙叮嘱见明放下手中课业快快跟去,不要叫祖父跟前只有七弟一人。

  见明对七夫人的心思略有明悟,心中无奈,但见通乐得有个帮手,又主动邀他过去,见明最后还是放下功课过去帮忙。

  那日祭祖事情说定后,徐纪好像被说动了,对此不再反对,七夫人痛心疾首,又被大夫人那日忽然发作震慑住,没有再来絮叨的胆子。

  她就只能在问圆跟前念叨。

  ——毕竟是亲母女,再吵架有骨肉情分,七夫人身子渐重,每日在房中十分无聊,外面又冰天雪地不宜出门,问圆便时常过去陪她。

  这边听着七夫人:“哪有叫家里娘子进祠堂祭祀的道理?你伯父伯母,就是太疼爱女儿,岂不知溺爱是祸根!这事情传出去,岂不叫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咱们?”

  “伯父是宰辅之首尚书令,谁敢说伯父的闲话?决定是祖父祖母做下的,谁敢为这件事笑话咱们家?”问圆的目光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娘您说话还是谨慎些,这话传到祖母和伯母耳中,您叫祖母和伯母怎样想?”

  七夫人先是一阵心虚,又觉得对女儿服软有辱做母亲的尊严,瞪着眼睛道:“我私下与你说几句话,还不能随心所欲了?怎么就叫你祖母、伯母知道,难道是你告诉的?”

  问圆捏了捏眉心,她一向还算耐心的人,今日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兴意阑珊。

  七夫人见她如此,心虚之后反而气急,“怎么,如今连你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了?你爹爹是这样,你是这样,问满更是闷葫芦不出声,你们这三个没良心的东西!”

  问圆淡定道:“那不如叫爹爹回来陪您说话?”

  “御史台年底繁忙,打搅他做什么?”

  问圆对此其实早已习惯,但今天莫名地感到心烦,又坐了一会,便起身道:“金桃这会应该醒了,我回去瞧瞧她。”

  七夫人气得眼圈都要红了,“你就是不愿意听我说话了!”

  问圆压下要蹙起的眉,侧首对秋妈妈道:“您照顾好母亲,我改日再来。”

  秋妈妈忙恭敬应是,又谆谆叮嘱,“天寒雪厚,四娘子当心足下。”

  问圆稍微展眉,对她微微点头。

  东上院中,问真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下,大长公主面色微沉,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还是大长公主先开口,她手按在太阳穴上,长叹一声,“我这一辈子,自成了家,称得上顺风顺水,如今是造了什么孽?两个息妇,一个赛一个不省心。”

  问真待手指温热起来,从婢女手中接过薄荷膏,接替大长公主的手替她轻轻按揉,“兰苑新做的薄荷膏味道比往常的清淡柔润些,倒不辣眼睛,我觉着不错,您试试。”

  她毕竟是晚辈,不好与大长公主一起讲究叔母们。

  大长公主不在意,她又长叹了口气,枕在问真膝上,面带无力之色,“我只可怜问圆问满与问星,稚子何辜?”

  问圆问满甚至比问星还好些,徐十那个草包货色!连自己的骨肉都不知道疼惜,他算个什么东西!

  大长公主满肚子脏话翻滚,到底涵养不允许她说出口,问真陪着大长公主坐了许久,用过午膳,才起身离开。

  从东上院出来,问真眼神轻轻扫向含霜,含霜会意,顿住脚没有立刻跟着问真回栖园。

  明瑞明苓被留在大夫人处玩耍,见素送来的几大箱节礼中有问真一箱,问真带回去打开清点,其中精美的瓷器占了很大一部分,还有拓本名帖、地方特产,前二者是问真所爱,其他则是见素想要分享的心意。

  他们姊弟书信往来其实很频繁,见素早在信中写了节礼中有惊喜,问真耐心翻到最后,在箱底翻出一张弓。

  弓的样式朴素,但弓身坚韧柔滑,问真触手一摸,便知不是寻常t竹木所制作,轻试弓弦,柔韧有力,用着比万寿山上强拉的硬弓舒服些,但劲道不小,与问真素日所用相近。

  凝露笑道:“果然还是咱们大郎君知道娘子的喜好。”

  问真很喜欢,握在手里细细抚摸,拍拍弓身,“不枉我给他的一大箱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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