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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好好审问一番。
方奕茫然抬眸:“什么?”
三分真,七分假。
林舒星眉梢扬了扬,颇有耐心地挑明:“你觉得我对你是依恋,是你在勾引我,但你还是留在我身边。”
“……”
“即使是怀着那样的想法,你也坚持要和我在一起吗?”
“……”
方奕垂下眼帘,僵硬地试图转移话题:“是不是该喂猫了。”
两只猫摇摇头,喵一嗓子跳下去,不愿意背这个锅。
林舒星静静欣赏着方奕的伪装,从鼻尖哼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气音。
欲擒故纵,欲拒还迎,亲完就又不认人了。
在冷静中偷腥,在清醒中沉沦,这样冷静克制、小心翼翼的笨贼,怎么就不敢再大胆一点呢。
还是说,也是装的?
少女盯着方奕的唇,目光轻轻略过她的脖颈、锁骨,幽幽道,“一直要我主动,你真的很讨厌。”
非要她抛开骄傲矜持,主动对她卸下伪装,偏偏她还不解风情。
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她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确实不像正常恋爱,而是像博弈谈判。
明明都有大胆的沟通,可彼此又总藏着几张底牌。
林舒星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方奕点点头。
她记得她的眼睛,眼角带着一颗可爱的泪痣。
很少有人一个人逛街,尤其是像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
人们总是喜欢三五成群,吃完饭去看电影,或者买一杯奶茶,在电玩城和夹娃娃店消磨一整个下午。
而林舒星总是一个人出现,虽然装扮得很成熟,却总透出一种稚嫩的孤寂。
方奕甚至担心过她会不会被坏人骗走,还特意叮嘱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劫匪戴黑色头套,方奕就顶着这张脸一本正经的对小女孩散发魅力。
危险性极大。
林舒星最初做梦梦到方奕,只是将她当做大玩偶抱在怀里,可她温暖的怀抱和笑容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熟悉而亲昵的举动也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方奕的扣子总是扣到最上面,穿着一丝不苟,身上有种好闻的薰衣草香味,后来可能是换了洗衣液的牌子,又变得清新爽口,像柠檬蛋糕。
林舒星总是悄悄更换香水,好和她的味道相配,但这么明显的暗示,方奕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你觉得,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嗯……”方奕想了想,唇角轻轻勾起一个笑,“长高了。”
“是啊,我长高了,但你好像没怎么变。”
准确来说,是一点儿都没变。
五年时间几乎没有在方奕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那时的方奕也是十八岁,她好像过早的成熟,然后就永远驻足在了这个瞬间。
你停下来,是为了等我长大吗?
林舒星踮起脚尖,和方奕的肩膀比划,“按照这个速度,等我到你的年纪,就应该比你还高了。”
曾经的她觉得方奕就像店里最大的那只玩具熊,好高好大,一只手就能把她抱起来。
她总感觉方奕身上应该很软,像绒布小熊。
她在梦里丢失了一只,又在现实里得到了。
所以当她第一次近距离盯着方奕看的时候,第一个感慨的,是她竟然有手指。
不是圆圆的手,里面没有填充棉花,而是一双温热的,灵活修长的指节。
要说一见钟情吧,那时候的林舒星又太小了。
她只是想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让她抱着自己睡觉。
听见林舒星的这句可爱的结论,方奕的笑容却僵住了,视线也随之黯淡。
书里没有写到林舒星的二十三岁。
她在两年前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瘦,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将死之人是不是长高了。
方奕温声说:“那你要多喝牛奶,多吃肉,不要挑食,营养均衡,才能长得比我高。”
林舒星注意到方奕的眼睛里又多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她就像一个玻璃瓶,只隔着橱窗展示,里面有金闪闪的流沙,飘动片刻,倏忽又沉下去。
林舒星最痛恨的就是她这副自以为温柔的模样,也不知道漆黑眼底装的究竟是悲天悯人,还是寒彻骨的漠然。
“你又开始说教了,方老师,方阿姨。”林舒星幽怨地撇撇嘴,“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平等相待?”
“这也是说教吗,抱歉,我不知道。”
“……当然是!你一道歉就更讨厌了。”
方奕垂眸,虚心求教:“那我应该怎么说才能让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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