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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世界线中,贺霜桦的剧情很少。

  她就像是李斯年众多情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唯一的用处就是凸显总裁的魅力之大。

  聪明,拜金,势利眼,还有些不择手段的恋爱脑。

  方奕倒宁愿她是这样的。

  可看来看去,好像只沾了一个恋爱脑。

  她们都已经分手了,怎么还会怀孕?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怀孕这种事情存在周期性,可能那个时候她们还没有分开。

  贺霜桦对与李斯年的床伴行为相当满意,她坦然说自己是高需求,而李斯年总是能够给出足够深刻的回应。

  在之前的交谈中,贺霜桦虐恋归虐恋,虽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但还是十分注重身体健康的。

  她的事业还在上升期,怎么可能会同意在这种时候受孕?

  方奕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她对这种生殖技术的浅薄印象还停留在老旧教科书上的试管移植。

  她不可避免的陷入阴谋论,比方说,万一是李斯年偷偷把人迷晕,打了麻药,就像很多歹毒的器官贩子那样……该死的李斯年!

  一辆纯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对着呆若木鸡的方奕按了按喇叭。

  女人降下车窗,指尖将墨镜推起来一点。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至少不算憔悴,方奕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可对上贺霜桦的视线,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一点迷茫。

  方奕向来镇定,似乎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呆滞的表情,逗得贺霜桦没忍住,盈盈笑起来。

  “别笑了……”方奕的声音听起来很僵硬,刚吐出口就又后悔了,讷讷道:“算了,你笑吧。”

  能笑出来是好事儿。

  总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除非她疯了还想生下来……方奕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想。

  “上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贺霜桦换了一辆看起来更低调的车,不过三叉星徽车标立了起来,方奕敏锐地察觉到这辆似乎和大街上普通的轿车不太一样。

  厚重的车窗缓缓升起来,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缓缓在闹市中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停车场。

  贺霜桦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被小心折叠好的文件。

  她随意地翻阅着,眉眼间尽是清冷气息,方奕在副驾驶瞄到这一份是确认怀孕的报告。

  “很神奇,对不对?”

  贺霜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一手将报告递给方奕。

  方奕的视线无处安放,又不得不伸手接过,感觉这冷冰冰的纸张握在手里格外烫手。

  “呃,对,真神奇。”

  贺霜桦的视线平静地落在窗外:“这份报告是李斯年给我的,她在她们家的私人医院开出的报告。”

  方奕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有千钧重的薄薄纸片,试图找出一点P图痕迹,下意识问:“怎么做到的?”

  尾音戛然而止,她的耳根红了一点,连忙摆手:“不,等等,对不起,这个问题太冒犯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很普通的方式,她刚开始给我展示的时候我也不信,”贺霜桦摊开手,“你没有看新闻吗?李家推出的ISEC项目,不需要开刀就能实现双雌孕育了。”

  “没有……我最近比较忙。”她其实不怎么看新闻。

  贺霜桦轻轻笑了一声,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薄凉:“她之前说,只要怀孕,我们就结婚。”

  李斯年嘴里的谎言太多,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甜言蜜语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唯有说出这句话倚在她怀中,风情万种的眼眸在昏暗灯光下闪闪发光,将“结婚”这两个字咬得分外神圣。

  这种近乎虔诚的神态在李斯年身上很少见,她似乎是在蚀骨欢愉中短暂地流露出一点真情,发颤的尾音还带着一点未散的欢愉,酥酥麻麻,钻入耳廓,震荡起无休止的涟漪。

  但这种视线贺霜桦早就见过了。

  “真可怜。”

  那时的李斯年居高临下地俯瞰她,目光怜悯得好似圣母,身上却萦绕着复杂的脂粉味和酒气。

  李斯年的眼睛很深邃,明晃晃承着半盏陈年佳酿,渗出一滴就能让人为之倾倒。

  但下一秒就是恶劣的笑,她用皮质鞋履的尖端抬起她的下巴,毫无遮掩的眼神与打量商品没有任何不同。

  曾经的她们身份如此悬殊。

  一个是不可一世的财团继承人,一个是满腔热血的愚蠢小律师。

  于是在李斯年郑重说完这句蠢话之后,贺霜桦也温柔地抚起她的脸颊,轻声问:“这种话,你和多少人说过?”

  女人便暴躁起来,很受伤地吼:“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当然是因为,你总是在说谎啊。

  亲爱的。

  贺霜桦神色未改,只是不再收敛,肆意碾上她最脆弱的地方,逼得这位还没搞清楚处境的骄傲总裁重重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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