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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若溪总是把话说得很美好,但事实就是即使没有她,少女依旧过得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少了一个包袱。
路过的学妹看着这个突然对着镜子发呆的女人,乌黑睫毛一眨,晶莹水珠便落下来,犹豫着递上一包纸。
方奕回过神,下意识接过纸巾,道了声“谢谢。”
小包纸巾上还有可爱的卡通印花,隐隐带着香味,和林舒星用的那种很像。
出去找摄影部吧,她们会有整场活动的照片,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录屏。
方奕连同潮湿的心情一起擦干净,往外走,迎面撞上一行人。
如此戏剧性的,在卫生间门口,她遇到了林舒星。
简直就像是魔咒成真,当你脑海中浮现一百遍对方的名字,就会自动产生某种引力召唤。
少女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和受惊猫咪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还没有弹起*来。
方奕掐了掐指尖。
林舒星今天只化了一个淡妆,卷发的弧度看起来比之前柔软不少,从大波浪变成了小小的赤色浪花,弯曲的弧度间编着一道金色麦穗,乍一看有点儿像冠冕。
她没有佩戴那些昂贵珠宝,却依旧高傲得像位王女。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轻轻眨眼时有无数闪闪发光的星尘流转,方奕知道这是闪粉,它们在灯光下一定更加耀眼。
可惜她没能看见它们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
四目相对,方奕眼睁睁看着那些星尘翻转,少女的笑容由晴转多云,恶狠狠挽住边上女孩的胳膊,像躲什么脏东西一般十分刻意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没见面的日子很漫长,可真要算起来也不过短短一个月。
少女们热闹的与方奕擦肩而过,和路过许多个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林舒星看起来长高了一点,也交了很多新朋友,她的身边似乎永远不会缺少玩伴。
方奕注意到其中一位扭头看着自己的视线带着些探究的好奇,她落后了几步,像孔雀展翅一样昂起下巴,懵懂中带着微妙的戒备。
方奕掐着手指,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大概只有少年人才会以为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意藏得很好,其实像水中的鱼儿一样,咕嘟咕嘟吹起泡泡,飘到水面上啪一下就被看破了。
林舒星的裙摆摇曳着,垂下的发丝轻盈晃动,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钻入胸腔,像晶莹剔透的方块薄荷糖在万花筒中滚动。
这些薄荷糖还很锋利,含在唇齿间,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刀片,甜腻地搅动起来。
但它吻起来的时候毕竟是软的。
方奕走到外面,眯起眼睛,看烈日高照。
她是为她而来,可等真正见上一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多时候她是逼着自己往前走,当人面对杀戮和战场,自然就会开枪了,没什么需要学习的。
但感情好像不太一样。
她没多少试错成本,心动和劫后余生后的心悸频率其实也非常接近。
那一点空白的心意被放大了,迷茫是很恐怖的贪婪。
方奕低头看了看礼品盒,在阳光下突然发现纸袋子竟然被自己捏得扭曲变形。
这是完全无意识的举动,她只觉得自己刚才笑了一下,应该算得上沉静友好。
虽然买下来了,但她并不想把这个东西给林舒星。
只是要握在手里才能销毁,至少不要让她们两个碰面。
“咦,方奕学姐?你也回来啦。”
女孩兴高采烈的声音唤回了方奕的神思,她抬起头,发现是之前偶然认识的新闻系学妹,也是校摄影部成员。
小姑娘很热心肠,在方奕暗示想要今天活动的照片后,当场就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相机。
小小的缩略图中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属于林舒星的一大片,大场景后面接了很多人像特写,她对这个漂亮的新生十分偏爱,贡献了不少快门。
镜头下的少女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儿怯场,她不需要演讲稿就能轻松调动全场氛围,眼里蕴着光,每一个手势都十分有力量。
如果说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前方奕还心有疑虑,现在那些沉甸甸的遗憾就尽数被混合着血沫吞入腹中,不再去想。
林舒星很清醒,她能够完全把控这个舞台,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正如贺霜桦所说,林舒星的眼界并不比她差,是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充当着保护者。
学妹的照片拍得很好,很多张特写都接近于写真,尤其是某一张面部特写,少女明媚的笑容连同阳光被定格在一瞬间,那双琥珀色眼瞳格外耀眼。
方奕碰了碰鼻尖,询问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发给自己一份。
“理论上来说是不可以的,涉及人家的肖像权嘛,学姐你要这个干嘛?”
学妹的新闻雷达竖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奕看。
“嗯,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真的假的。”学妹错愕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