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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猛地咬着唇,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脸色泛白。她不喜欢方奕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太严肃、太认真了,又好像她所说的这些都和她自己没有关系,完全是以长辈的视角在教训她。

  她终于有点情真意切地委屈了。

  她忍不住竖起自己的刺,反唇相讥,恨不得把彼此一起穿透,血淋淋地拥在一起:“你是在指责我随便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奕说。

  “我不知道!”

  林舒星咬着牙,声音都有一丝颤抖:“你凭什么管我?”

  她想听到方奕说“因为我喜欢你”,可方奕没有。

  女人只是垂下眼睫,平静地看着她,像在俯瞰一个有点任性的孩子。

  然后转身离开。

  她总是这样,无所谓地走掉,不留下一点儿眷恋,就好像她真的完全不在意。

  少女站在原地,感觉她一下子就走得好远,带着夏日所有的温度一起。

  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落下,毫无征兆的,噼里啪啦降下一场最小的雨。

  以前她的眼泪是无往不胜的利器,不论在做什么方奕都会回来把她抱在怀里,可这一次她就是死死咬着唇不愿意发出半点声音,表情十分冷硬,任凭眼泪静静往下流,骄傲又倔强,仿佛捍卫自己领土的战士。

  她恨死方奕了!!

  她卷翘的睫毛也沾上了泪,一如被打湿了的蝶翼,脆弱地垂下来,鼻尖微微泛红,整个人柔软又凌厉。

  虽然依旧气势凌然得让人不敢招惹,但这样强忍情绪、不愿哭出声的样子更让人心生怜爱,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手忙脚乱地凑上来安慰她。

  “星星别哭啊,给你纸……”

  “还是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一点了,别憋坏了。”

  “那个女人谁啊,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啊!”

  “……”

  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少女将手放下,恶狠狠盯着那人看:“不许骂她!”

  她顿了顿,越想越委屈,泪水涌得更厉害了,像受伤的幼兽哀鸣一样小声,终于又发出一点声音:

  “方奕你神经病!!”

  方奕已经走远了。

  从转过拐角之后她就脱掉了外套,将这件碍事的东西抱在怀里,开始奔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但她不敢停下,害怕一旦停下就会忍不住回头,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手指被掐破了,丝丝缕缕的血在指纹间晕染开,像迷宫一样铺展开。

  指纹是闭环的吗?它会不会永远将谁困在其中?

  方奕不知道。

  她匆匆忙忙的来,又惊慌失措地离开,这一整天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晚上,她收到了学妹发来的照片。

  在电脑屏幕上所看见得比相机更清晰,演讲台上的少女微微笑着,骄傲又纯洁,她的红发在面前玉兰花的衬托下格外瑰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焰火。

  方奕又失眠了。

  她拉开窗帘,就这么仰望星空一夜又一夜,直到困倦压过理智,倚在冰冷的枕头上沉沉睡去。

  往后的生活异常平静,就像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涟漪。

  段若溪也不再给她看少女的近况,她们的音讯就此彻底断了,仿佛夏日的梦寂静无声地破碎,已经是秋天了。

  小狐狸给方奕送了演唱会的双人票,希望她带着林舒星一起来,方奕没告诉她自己的现状,只推说工作太忙。

  贺霜桦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但她也知道方奕这个人大概率不会听劝。

  年轻人总是这样,有些事情非得自己处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在此之前一切虚言都是空谈。

  她要去宴京了。

  小小的Z市装不下贺霜桦的野望,她在这里磋磨了前半生,现在不缺钱也不缺权,便要追寻一些更高的东西。

  李斯年以前就有将她介绍给李衔清认识,彼此的初印象都还不错。

  即使已经识破了贺霜桦那日车祸的局,李衔清也没有任何芥蒂,反而被她的大胆逗得乐不可支。

  政治家是没有良心的,只有利益和立场。

  这一点在李衔清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不在乎李渡秋的损失,也不在乎李斯年的痛苦,她坐在戏台外,心情不错地欣赏完了这一出戏。

  贺霜桦也并没有想对李衔清隐瞒。

  阐述价值,宣誓未来,只要对方足够强大,她会是个衷心的臣子。

  她在黑暗中混沌寻找的前半生,终于为未来铺垫出了一条通天路。

  “我在宴京等你,方奕。”

  “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什么小情小爱都不重要,它只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

  王泉倒是大张旗鼓地给贺霜桦办了个送行酒,她大概知道她们的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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