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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此刻困极,勉强打着精神。

  更响在耳,章利顺迷迷糊糊抬起头,看着何郎君的脸,好一会儿才低下头,签字画押。

  次日午后,章利顺悠悠醒来,头痛欲裂,他不在雅间,而是自己家里。

  妻子端着一盅醒酒汤而来,喋喋不休,章利顺抬手掀翻醒酒汤,两人又是一顿大吵。

  一旬后,章利顺又被何郎君叫出去喝酒,这次他留了个心眼,饮酒时倒入袖中棉布,再借口离去,把吸了酒水的棉布扔掉。

  第39章

  一早儿寒风呼啸,吹的人面皮生疼,秦秋给女儿洗了脸,小心取出豆大的面脂抹在女儿小脸上,嫩生生,软乎乎。

  秦秋亲亲女儿的额头,笑道,“去唤郎君和九姨姨吃早饭。”

  “好~”

  然而孟九的屋子敲了三次门也无回应,孟熙只得唤:“九姨姨,九姨姨。”

  仍无动静。

  一只手落在孟熙头上,小孩儿忙道:“郎君,九姨姨没应我。”

  孟跃揉了揉小孩儿脑袋,开口唤:“孟九,孟九?”

  孟跃令孟熙退后,她一脚踹开屋门,大步往屋里去,绕过海棠盛开的竹制屏风,床帐外无力的搭着一只手。

  “孟九!”孟跃掀开床帐,孟九满脸通红,双目紧闭。

  她发高热了。

  孟跃令秦秋顾着孟熙,她把孟九抱进马车,去了门槛,匆匆赶车出门。

  两条街外的医馆伙计刚扫了门前,一辆马车停下,孟跃抱着孟九进馆。

  因着孟跃送来及时,大夫施救后,午时孟九退了热,幽幽转醒,孟跃喂她用过米粥,服下药又让她睡下。

  药童行来,对孟跃道师父有请。

  孟跃跟着去了医馆后面的屋子,坐堂大夫示意孟跃坐下说。

  孟九的脉象不太好,有些脏病的迹象。

  当初孟跃把孟九带回来看过大夫,吃过一段时间药,后来孟九复诊,大夫说无大碍了。

  这次高热,怕是要复发。

  孟跃抓重点,问:“大夫,能根治吗?”

  坐堂大夫捋着胡须,“那要好好调理了,耗时长,且服药期间不能同房。”

  很多妇人都有隐疾,有些家中宽裕的,能去医馆里瞧瞧,但服药期间总会坏事。一旦行房,前功尽弃。

  孟跃松了口气,能根治就好。她保证道:“可以。”

  于是小院里又漫出药味,秦秋做了挡箭牌,左邻右舍都以为是秦秋在治脸上的伤。

  晚饭后,花厅里四角灯盏将屋子照的亮堂,屋门虚掩着,冷风进不来,屋内热意不散,很暖和。

  孟九捧着黑不隆冬的一碗药,脸皱成一团,四方桌上首的孟跃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推至她跟前,道:“喝了药,就有蜜饯甜嘴。”

  孟熙趴在条凳上,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学舌:“九姨姨喝了药就有蜜饯吃喔。”

  秦秋也笑着劝,灯火映的她眉目如画,温柔可亲。

  孟九不知怎的,鼻头发酸,赶紧将药饮下,取了一枚蜜饯压嘴里,眼眶湿润,轻轻道:“蜜饯好甜。”药是苦的,心却是甜的。

  入睡前,孟九再一次庆幸她遇上了孟跃。

  屋外寒风凛冽,后半夜起了雨,次日天明,细雨不绝。

  谁料,午后刘生登门。

  刘生在屋檐下收了伞,接过孟熙递来的面巾,擦擦额头的雨丝,又蹭了蹭鞋底湿意,这才进入花厅。

  孟跃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这个点儿冒雨跑来是有什么事?”

  孟九带着孟熙回屋念书。

  刘生道:“郎君可还记得胡牙人?”

  孟跃颔首,刘生笑了一下,“今儿麦坊开门,他就寻了来,他托我问问郎君,东大门码头边的那个笼饼铺子,四百两,郎君要是不要?”

  孟跃挑眉,那是二月上旬的事了,如今秋末初冬,中间隔了大半年,“那个笼饼铺子还没出手?”

  刘生点点头,“胡牙人给我透了底儿,说是有地痞去笼饼铺子闹事,故意压价,想要两百两买下。那小两口自是不应,又去寻胡牙人,大方许下三十两报酬,托胡牙人重新跟你牵线。”

  屋外雨势大了些,雨水哗哗,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雨帘。

  孟跃收回目光,指尖摩挲茶盏:“左邻右舍没得出头说话的?”

  平头百姓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如麦坊寻求靠山,没有靠山的小铺子则会抱团,一家有难,左右支援。否则来日自家落难,可就孤立无援了。

  刘生摇摇头:“此事胡牙人没说,他应该也不知晓。”

  孟跃思忖片刻,道:“你让胡牙人去打听一下。”

  刘生应下。

  傍晚刘生送账目和银两时,传回消息,“胡牙人去打听了,凭借一些言语和他猜测。说来也是那小两口本事不大,心眼不少,他们见胡牙人提不起价,之后一口气寻了七八个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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