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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又有人接茬:“造不坏,哪有耕坏的田哈哈哈…”

  屋门关上,孟跃松开酒娘子,抱拳道:“失礼了。”

  酒娘子盯着孟跃,忽而噗嗤笑出声,一方轻盈手绢撩过孟跃唇间,残留香气,不知是惋惜还是感慨:“果然这般体贴怜惜的秉性,不是臭男人。”

  孟跃并不意外酒娘子能看出来她的性别。虽然也有一部分男人没有喉结,但是酒娘子长年跟男人打交道,这点瞒不过对方。

  孟跃之前男装时,顶着被人揣测的目光也要戴幕篱掩住喉部,混淆视听。

  酒娘子见孟跃不语,哼笑一声:“我不会说出去。”

  她在榻上落座,手肘抵着榻上小桌,单手托腮,耳侧长长的红珠耳坠子落在细白的颈项间,雪里红梅般,夺人心魄。

  孟跃:“多谢。”

  她语气正经,神态正经,稀松平常的回应。

  但酒娘子见惯了污浊的男人,或泼辣或懦弱的女人,冷不丁看着孟跃这样正派稳重的女子,很是新奇。

  以及孟跃望向她的眼神,也令酒娘子舒适。没有自以为是的悲悯,更没有鄙夷,她们是平等一般。

  所以,酒娘子从身后的榻里摸出一小壶酒和两个玉白的酒盅,招呼孟跃在榻上坐下,给孟跃满上一杯酒:“尝尝这个。”

  孟跃浅尝一口,酒娘子期待问:“如何?”

  孟跃细细回味,“入口轻盈,微甜不涩,漫有一丝丝果香,细品又无了。”

  随着孟跃讲述,酒娘子渐渐坐正身子,孟跃又尝了一口,咂摸:“应是粮食里添了青梅,石榴…”

  随后孟跃摇摇头,眉眼含着浅浅笑意:“我对酒并无涉猎,实在猜不出了。”

  “还有六月桃。”酒娘子弯眸,她生了一张鹅蛋脸,但五官有些分散,与旁人的这一点差别,令她顿时失了颜色,似白水寡淡。但细瞧她眼角却是尖的,眼尾长而挑,于是酒娘子特意在眼睛和嘴唇描妆。

  她不动不语,能道句小美人。但一动一笑,却是万般摇曳。乌髻间的金簪银钗,耳下红珠,皆沦为陪衬。

  风情美人,不外如是。

  此刻,这样一位美人指尖挪动,一点点盖住孟跃握酒盅的手,“你这般的,都说对酒无涉猎,旁人更不必提了。”

  孟跃敛目:“与酒娘子相比,我确实是门外汉。”

  话中恭维令酒娘子愣了愣,而后眉眼舒展,红唇飞扬,那对红珠耳坠在空中荡起迷人弧度。

  直待日落西山,孟跃才告辞离去。

  而宫里的热闹才开始。

  齐妃借口要事,将十妃及两位贵妃请至凤仪宫。

  殿内只稀稀落落点了四盏雁灯,傍晚凉风穿过半掩的窗棂,撩动灯火,高髻华裳娘娘们的影子堆叠在地,影影绰绰。

  威严而肃穆。

  皇后冷道:“齐妃,你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齐妃微笑:“娘娘莫急,实因一名宫人求到我跟前,说有莫大冤屈,臣妾这才唤妹妹们前来。”

  一名面色苍白的宫人上前,却不是向皇后行礼,而是对顺贵妃磕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般,哭道:“顺贵妃娘娘,我家主子对不住您,但她当初也是不得已。”

  皇后眼皮子一跳,乌舂示意左右去拦,被齐妃的人阻了。

  宫人加快语速:“董嫔主子也不想害人,是董大人虚报兵士人数吃空饷,董小郎君女干杀民女,将民女一家打成山贼,杀良冒功的事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让董嫔主子服药,将流产之事嫁祸十六皇子不成,又令董嫔主子对十六皇子下毒。”

  “董嫔主子没得选啊。”宫人凄惨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动。

  乌舂上前查看,宫人已然没了。

  偌大的凤仪宫鸦雀无声,死般寂静。

  皇后面皮抖动,一掌拍在扶手上:“构陷皇后,齐妃你好大的胆子。”

  齐妃起身行礼,“娘娘明鉴,今日之前臣妾委实不认识这宫人,且她也未提前对臣妾说过具体冤屈,否则臣妾是万万不敢把人带来凤仪宫。”

  她以帕掩唇,楚楚可怜,“臣妾也是被人害了。”

  皇后瞪着齐妃几欲噬人。

  庄妃担忧的看了一眼顺贵妃,惠贵妃无声叹息。

  梅妃垂眸,遮住眼中讥讽。其他妃子沉默不语,不愿卷入这场争端。

  一刻钟后,太医粗步检测,宫人害了病,早就是强弩之末。

  齐妃神情悲悯,“原是油尽灯枯了,怪道要来凤仪宫。”

  “齐妃!”皇后喝道。

  齐妃低头告饶。皇后恨不得当场杖毙她,却不得不压着性子,“此事重大,本宫一定查清。”

  一日后,此事有了结果,原是那宫人害了傻病,生前就胡言乱语。

  齐妃糊涂,罚抄女诫一百遍,禁足三月。

  齐妃毫无异议,顺从受之。

  顺贵妃看她一眼,心头颤了一下,回到春和宫还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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