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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十六皇子挥退宫人,握着母妃的手宽慰她:“母妃不必惊慌,齐妃是聪明,咱们也不是傻子。经此一出,咱们往后远着皇后也情有可原。”

  顺贵妃叹气:“珩儿,日子不止在眼下,还有以后。咱们同皇后有了隔阂,他日太子登基,你该如何自处。”

  香烟袅袅,静心凝神。

  十六皇子看着三足白玉香炉,轻声道:“母妃想差了,这事挑明了,太子反而不好动我。否则岂不坐实流言。”

  况且,他那一众皇兄野心勃勃,哪个是好相与的。

  十六皇子拍拍母妃的手,“父皇龙体健壮,只要我们母子不出错,他会护着我们的。”

  有十六皇子安抚,顺贵妃总算平复了心神,叹道:“这宫里不叫人安生。”

  十六皇子沉默。

  日子一天天过着,孟跃隔三差五去一趟酒肆,每次必不空手。有时是一盒口脂,有时是一支鎏金簪,有时又是一份可口点心。

  很快那一条街的人都知道有个年轻小子在追求酒娘子。有好事者问到酒娘子跟前,她也只是抚着孟跃送的鎏金簪笑而不语。

  好事者心里酸溜溜,又觉孟跃眼瞎,人尽可夫的女表子也当个宝。

  这日酒肆忽地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二话不说扇在酒娘子脸上,酒肆伙计要帮忙,也被仆妇推开,酒客们默契的拦住伙计们,看着仆妇扒了酒娘子衣裳,按在地上打,男客们好整以暇的啜着酒,兴致勃勃。

  “□□,浪货——”仆妇正要扒了酒娘子的肚兜,肩头骤痛,一个八角红木盒子应声而落,散了一地点心。

  孟跃飞身上前,也不知她如何动作,几个凶神恶煞的健壮仆妇如鸡仔似的,被她提来拎去,甩到一旁哀哀叫唤。

  孟跃脱下棉质外衣,把地上的酒娘子包裹,单手揽入怀中,厉声喝向仆妇身后的富妇人,“光天化日,你竟敢打人。”

  富妇人看了一眼孟跃身上的绢布中衣和脚上靴子,“她勾引我男人,打死她都活该。”

  “小郎君,你被这贱人骗了。”

  酒肆里的男人也哈哈笑,说酒娘子遇到硬茬了,话里话外都在佐证富妇人的话。

  酒娘子自问心如铁石,此刻还是狼狈的低下头,却听身边人斩钉截铁道,“我不了解你男人,但我了解酒娘子,肯定是你男人纠缠,她一个弱女子她能做什么。”

  孟跃这话不假,这些日子她都往酒肆跑,酒娘子真与人欢爱了,她怎可能瞧不出。

  八成是这富妇人的男人向酒娘子求欢不成,怂恿悍妻闹事。

  富妇人气了个倒仰,抖着手指向孟跃,刚要开骂,又听孟跃道:“你把你这份彪悍用在你男人身上,一天三顿揍,我不信他还敢出去浪,轻重都分不清,愚蠢。”

  趴在孟跃肩头的酒娘子猝不及防乐出声,扯动脸上的伤,又倒嘶了口气。

  酒客们不干了,两个女人打架是乐子,但打男人就不行了。

  然而孟跃已经带着酒娘子回后院。

  外面还在闹,酒娘子蹙眉,孟跃丢下一句“稍等”。

  一刻钟后她端着温水和面巾回来,外面寂静无声。

  酒娘子疑惑。

  “我把酒客和那妇人赶走了,遣走伙计,关了你的酒肆。”孟跃环视四下,她在找药。

  酒娘子下意识道:“东南角柜子第二个抽屉。”

  孟跃先给酒娘子擦拭身子,神情仍是淡淡,但手上细致,给酒娘子上药。

  酒娘子望着她,眸光动了动:“为什么?”

  孟跃:“什么?”

  酒娘子声音哽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孟跃道:“我没有对你好,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屋内静默,许久,酒娘子低声道:“那妇人是章利顺的娘子,从前也来酒肆撒泼,但那时一群男人把她轰走了。”

  孟跃没有问为何今日无人相帮,她心中已有答案,她不愿酒娘子难堪。

  酒娘子抬起头,面上的伤令她憔悴,颤着眼睫看了一眼孟跃,又挪开目光,“我以为我会一直在男人堆里打转,或许某一日染了病,暴毙茅屋。”

  “我原也是不惧的,也没想过其他。”

  她伸手抱住孟跃,像一个孩子依恋地投入母亲怀抱,这一幕着实有些荒诞,无论是容貌还是年纪,酒娘子都是年长的那一个。

  没有了刻意的妩媚,酒娘子声音闷闷,“或许你很难相信,今日之前我也很难相信,同你接触之后,我不愿再与那些男人有肌肤之亲。”

  孟跃年轻,虽然经常戴着斗笠,但瞥见下面半张脸,也猜测孟跃相貌不俗,看架势,还在认真追求酒娘子。

  酒客们拦不住孟跃,自是要给酒娘子一点教训,让酒娘子看清,真正庇护她的人是谁。

  只是酒客们不明白,往日这个时候,孟跃都不来的。

  酒娘子也不明白。

  “乞儿给我传的话。”孟跃怕酒娘子多想,“你一女子混在男人堆里,难免吃亏。”

  酒娘子眼睛一眨,滚下两行热泪,话语脱口而出,“你带我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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