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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鼓齐响,声音越来越大,上一道鼓声还没停,下一道鼓声又起,一声连着一声,密集相接,形成声波。

  岛上一阵骚乱,却无人露面。

  鼓声持续足足一刻钟,终于停了,岛上的人也松了口气,又骤闻厉喝。

  原是战船甲板上,一身银甲的士兵举着喇叭花铁皮,高吼道:“桐王谋逆,不关尔事,速速投降,既往不咎。”

  “桐王谋逆,不关尔事——”

  声音如潮,一声高过一声,战鼓声骇人胆,招降语动心志。

  岛上的动静愈发大了,有人短暂露面,又被拖了回去。

  双方僵持。

  孟跃神情不变。

  下一刻绵柔的女声响起,婉转悦耳,那是沿海之地的一首童谣。

  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两岁幼儿都会哼唱。

  岛上再次传来动静,孟跃看向甲板上喊话的士兵,对方会意,用比之前更高的声音道:“桐王谋逆,不关尔事,速速投降,既往不咎。”

  船上的女声停了,一群稚童齐齐唱着童谣,孩子的声音天真烂漫,不掺杂念。

  “啪嗒——”

  铁刀落地,岛上一个男人泪流满面,“我受不了了,我想我阿父阿娘,我想我的妻儿,我走的时候,我家小子才刚刚会说话…”

  小头领目眦欲裂,“动摇军心者死。”他提刀来砍,却被人挡了回去,一名精瘦的青壮怒喝:“贵人之间的争斗,凭什么要我们流血流泪,我不要荣华富贵了,我就想回家!”

  此话一出,原本还犹豫的人群彻底有了偏向,精瘦青壮提议绑了小头领,戴罪立功。得到众人拥护。

  一刻钟之后,岛上传来投降声,杜让欣喜非常,激动的握住孟跃的手:“孟姑娘,他们投降了,他们投降了!”

  不用交锋流血,就能屈人之兵,这真是太好了。

  孟跃也笑了:“这一切都多亏杜君,若非杜君金钱上的支持,我行事也不能这么顺利,此次你当首功。”

  孟跃能调兵,除却圣旨和兵符,还有她愿意给补助。更别提那四十艘大船。

  数遍沿海,能有此等实力的,也不过两手之数。

  孟跃说的真心实意,也正是因此,杜让玉白的颈子染上一层薄红,心如擂鼓,看着孟跃的目光一时痴了。

  孟跃拍拍他的手背,挣脱开去。

  她命战船靠岸,下船登地,精瘦青壮带人压着十来个小头领上前,孟跃注意力落在那精瘦青壮上,短短时间,那群私兵迅速选了新“头领”。

  精瘦青壮在孟跃跟前单膝跪地,抱拳道:“禀贵人,桐王所辖将领皆在此。”

  “!!叛徒,混账……”那些小头领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又盯上孟跃,污糟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名轻骑拿刀鞘砸了嘴,吐出一口血沫和两颗牙。

  孟跃看去,那轻骑恭敬垂首。

  十数个小头领全被堵了嘴押回船舱,其他私兵随同上船,人数比孟跃之前预料的更多,谁也没想到海中会有孤岛,清点私兵后,发现足有四千来人。他们一趟带不走。

  吴二郎带人在岛上搜出花名册和账本,以及口粮兵器若干。

  孟跃没有忙着翻阅账本,而是拿起私兵的兵器,她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刀给那名轻骑,“你看看。”

  对方有些意外,恭敬接过兵器,细细查看,随后道:“贵人,这把刀的打造跟我等所用,不大一样。”他用手指在刀锋一抹,血流如注,“更锋利。”

  孟跃拿回刀,挽了一个刀花,刀刃划破空气,不再如以往那样单薄,而是更厚重。

  第115章

  “你叫什么名字?”孟跃看向那名骑兵,骑兵跪地抱拳道:“小的虞由,年二十六。关内人士。”

  孟跃想了想,又盯着那骑兵仔细瞧了瞧,见他双手指骨相匀,没有陈旧伤痕,小门小户养护不到这么好,她道:“陇州虞氏?”

  虞由垂首:“回贵人,小的并非本家子弟,而是出身虞氏旁支。”

  难怪。孟跃心道。

  孟跃让他起身,目光寸寸落在刀身,话却是对虞由说的:“你怎么想?”

  虞由道:“小的不才,年少时跟着叔父学习,曾听闻桐州路远,繁华落于沿海,但铜铁颇丰。”

  孟跃便知虞由心有成算,“我给你拨五十人,此事你可能办成?”

  虞由不敢置信的抬头,对上孟跃琥珀色的眸子,又赶紧垂首,声音难掩激动,“小的领命。”

  孟跃颔首:“去罢。”

  虞由离去后,孟跃叫来绑了小头领的精瘦青壮问话,关于私兵事情。对方诚惶诚恐,但有孟跃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跃乐了,日光攀升在高空,明亮的日光映着她白皙俊俏的脸,那双冷冽的眼也有了温度,“你知道的倒是多。”

  精瘦青壮拿捏不准孟跃的态度,有些呐呐。

  他们立在小岛边上,海风吹来,带了一些温度,不燥不热,犹如母亲的手环抱身子,十分温和。

  其他忙活的人不经意看向这边,孟跃将人带上船,进入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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