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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早在几十囚犯身上实验过,无活命之机。
他们有心算无心,虽减了药量,却频繁令顾珩吸入,如今顾珩命悬一线。只待顾珩一死,孟后再无半点翻身机会。
时间流逝,转眼申时六刻,胶东王终于命人备齐孟后所要之物,宫人将物品运进内殿,又飞快退出。
正殿大门再次合至一人宽,孟跃给裴籍尤使了一个眼色,裴籍尤迟疑,“皇后,还请您与末将一道逃离。”
孟跃低声喝道:“闭嘴,按本宫说的做。”
她气势太盛,裴籍尤在那样凶悍的目光下失了言语,他带上武器药物,以及最重要的盐糖,转眼入了地道。
紫宸宫外,邓王沉了脸:“孟后,你要的东西本王已经给你了。”
“邓王以为本宫是三岁小儿?本宫此时放了恭王,只会万箭穿身而死。”孟跃嗤笑,手中凤簪在恭王脖颈间比划,果然看见邓王和胶东王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骇人。
孟跃喝道:“现在你们都退离皇宫,本宫上了马车,携恭王出宫,待至安全地方,自会放了恭王。”
胶东王目射寒光:“本王凭什么信你。”
孟跃:“就凭本宫和陛下想活命,若杀恭王,你们兄弟会不死不休,本宫没必要那么做。”
双方对峙,少顷,邓王和胶东王带兵退离。
他们退守暗处,偌大皇宫表面上空荡荡,永福知晓后,很是烦躁。
她同孟跃打过交道,不敢轻视孟跃半分,倘若让孟跃就此逃离,后患无穷。
邓王真是优柔寡断,区区恭王,在大业跟前不值一提。
永福在殿内来回踱步,终究待不住,她得劝劝邓王别犯糊涂。然而永福刚踏过太康宫宫门,就被侍卫拦住。
永福斥道:“你们敢拦我?”
侍卫抱拳:“公主见谅,我等奉邓王命保护公主和太皇太后安危,不敢闪失。”
永福怒极反笑,什么保护她们安危,说的好听。不过是软禁罢了。
侍卫态度坚决,永福只得返回殿内,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寻她,“公主,主子又从睡梦中惊醒了。”
金銮殿上,孟后手持玉玺砸死关尚一幕对太皇太后冲击太大,以至于回到太康宫,太皇太后就倒下了。
永福闻言变色,她匆匆进内殿探望太皇太后,俯身探了探太皇太后额头,“这么烫!”
她立刻冲出殿外,吩咐侍卫:“太皇太后高热,去请御医。”
侍卫迟疑,永福冷笑:“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没有太皇太后支持,你们主子上位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侍卫抱拳,“公主稍等,末将这就去请御医。”
侍卫去太医署一来一回的功夫,日头西落,天边晚霞也失了艳色,在逐渐灰青的天色浸染下,犹如垂垂老者,暮气沉沉。
胶东王迟疑:“四哥,孟后怎么还未出宫。”
他话音刚落,地面传来一阵颤动,眨眼间,两辆华车而出,皆由四匹骏马齐拉。在宫内横冲直撞,晚风掀起车帘,车内空无一物。
邓王和胶东王心头一激灵,坏了,调虎离山。
所幸皇宫北门有越王把守,东门有昙王,西门有他们心腹。
纵使孟后能飞天,城墙上的弓箭手也能将她射成筛子。
“报——”萧瑟暮意中,副将匆匆而来,抱拳行礼:“禀王爷,紫宸宫内发现地道。”
“什么!”邓王抬脚往紫宸宫赶去,胶东王紧随其后,紫宸宫大殿空空如也。
不见孟后,更不见恭王。
宫内最里间龙床床尾对着的墙角,有一个能容纳一人过的地洞。
胶东王欲带人追,却被邓王一把扯住小臂,用力之大,胶东王感觉手臂被铁钳狠狠钳住,连骨头都泛着痛。
“四哥?”
邓王微微敛目,波澜不惊的吩咐手下,“你们下去看看。”
当下两名副将率先下地道,兵甲跟随,陆陆续续下了二三十人,约摸一刻钟,地下传来轰鸣和震颤,紫宸宫内摆放的瓷器古玩都跟着鸣动。
胶东王脱口而出:“黑火/药?!”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邓王,喉头滚动,若是方才四哥没有拉住他,由着他下地道,恐怕凶多吉少。
邓王命人再探,这次不足一刻钟,探子回报先时的将士悉数身亡,地道被碎石和尸体堵住,难以寸进。
邓王克制闭眼,消解心中怒火。
此时侍卫又报,太康宫有异,太皇太后高热不退。
邓王面色大变。
他匆匆叮嘱七弟善后,亲自前往太康宫探望。
那厢孟跃推着推车内的恭王,在地道内前行,终于抵达地道尽头,洞口上方传来试探声:“谁?”
“是我。”孟跃冷峻的声音传出,众人喜极而泣。
刘生放下吊篮,孟跃先将恭王放进去,吊篮再次落下,她才坐进吊篮。
洞口上方夜幕漆黑,明月不出,唯有星子错落分布,顾珩苍白的脸在此时有种诡谲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