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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地回忆,却不记得云怀真有个兄弟同时活在这世上的任何迹象。
怀锦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悄然地侵入了她的生命。
如果说之前她预想的未来是一片充满未知刺激的迷雾,那么当真正的云怀真来到她眼前后,这片迷雾就具象化起来。
想起昨夜,云怀真还真的只是路过,并没有料到会遇见她。
对她是一如既往的态度。
但他却没有拆穿她将他误认成了他兄弟,还配合着骗她。
凤翾不快地耸了耸鼻子。
当确定两人不是一人后,她就明白他昨夜是在试探她了。
哼,她可是很敏锐的。
这俩兄弟,好像不仅不亲近,甚至还有……隐隐的敌意?
云怀真不喜欢她,可名义上与她有婚约的却是他。
云怀真会不高兴吗?会做什么来阻止吗?
而他有预料到这些吗?
怀锦就像一团飓风,无法预料到他会席卷向哪个方向,一旦靠近他,自己也会跟着身不由己起来,只能被他携带着一路横冲直撞。
凤翾轻轻咬着下唇,心中再次起了动摇。
“呀,小姐你看。”
惜香捂着嘴笑道:“刚刚才见过面,姑爷就又来找您,看来是一刻不见就想得不行。”
凤翾抬头看去,云怀真正立在长公主府前,斗笠只遮住半张脸,露出淡淡的唇色,与明晰的下颚线。
感到她们的到来,他朝她们这边看来,眸光淡淡。
惜香又疑惑道:“但是就这么一会功夫,姑爷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
凤翾:那是因为这是另一个人啊。
“阿翾。”靠近了,他便先唤道。
凤翾耳朵就像被人扯了一下,别别扭扭的。
确定他是以前那个总是客气疏离唤她“谢小姐”的云怀真,凤翾就有些受不了他这么喊她了。
她慢吞吞地:“嗯……”
云怀真将锦盒递给她:“给你。”
她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昨夜不是要我带发油给你么?”云怀真说,“忘了?”
“喔喔!”
她提出这个要求,只是想再制造一次见面的机会,好再判断一下。
没想到他会再来见她。
凤翾无意识地摸着锦盒,却没想着要打开看看。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打算跟她装下去吗?
见凤翾低着头不说话,在怀真看来,却是乖乖巧巧的模样。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又长开了些,又也许是因为长久未见,他的眼如洗濯过一般,可以重新看待她了。
他注视着她低垂的如羽扇般的睫毛,挺翘可爱的鼻尖,以及泛着健康血色的白皙如玉的脸颊。
与昨夜月夜中的朦胧不同,阳光下,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清。
忽然明白了为何别人总说她是京中第一美。
她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般轻轻扇了扇,然后掀开望向他。
这一刻好像被无限拉长,使他看清她清澈的眼珠中光与影的变幻。
她像纯白无辜的羔羊,不该落入怀锦与他的争斗中。
“你喜欢吗?”
他问。
“嗯?”凤翾回了下神,才意识到他在问那瓶头油。
既然他不挑破,那她也先装着吧。
“喜欢的。”她弯了弯眼睛。
怀锦哄骗之下,她对即将到来的婚事,应是喜悦期盼的吧。
且他方才站在这里,就听到好几个路过的人提起她马上出嫁的事,大概已经无人不晓了。若断然毁掉这桩婚事,事情闹大难以收场不说,她也会丢失颜面。
云怀真顿了顿,说:“我们……成亲之前,你还是少出府。”
凤翾心中轻哼了一声,谁同你是“我们”。
“知道了,你怎么同我阿娘一样,总要把我关在家里。”
另一位就不会这样。
“以免有所意外。”
他道。
“嗯嗯。”
她敷衍地应付道。
见云怀真不仅不打算坦白,还要管起她来,凤翾便打算脚底抹油,溜了。
“那我这便回去了。”
她匆匆地福身一礼。
云怀真见她矮了矮身,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