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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爹的寿宴不论贫贱富贵、门第家世,遍邀天下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来了,什么人出现在宴会中都不稀奇。
江铃儿暗自嘀咕着,难怪他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毕竟金陵不算大也不算小,恐怕在天下第一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她忘了。
江铃儿想了想,又忍不住问起那日与秦香玉初见时,秦香玉用擀面杖追打裴玄一事。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
“害,你说内件事啊。”秦香玉说着将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只简简单单一个动作说不出的妩媚,幽幽叹了一声,“姐姐我呀,命苦!死了三任丈夫正在觅第四个……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虽然年纪大了点儿吧,可身量高模样俊,家底也算丰厚。还是一个鳏夫……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找那臭道士算个卦讨个好彩头,奈何那臭道士狗嘴吐不出象牙,次次说老娘命里克夫给老娘添堵!老娘可不得教训教训他么!”
秦香玉说着面带杀气,连江铃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可她不解,这臭流氓道士明明是个神棍,贪财好色又抠门,武功也菜得很,但奇怪的是大家偏又信他。
邪了门儿了。
秦香玉闻言虽然面上还带着煞气,却笑着摇了摇头:
“真正菜的人怎么会在青石镇如鱼得水?”
江铃儿闻言一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心里全是嫌弃,心想,都被人追着打还如鱼得水呢!
大孤山上凌霄派,被提及的裴玄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哈欠!
哈欠!
哈~~~~欠!
凤眸登时沁上一层水雾,他本就颀长瘦高,姿容无俦,天青色道袍迎风一吹,还真有几分谪仙的风采。
站在裴玄两侧的少年同样身着天青色道袍,不似青年潋滟凤眸,凤章龙姿,也是一个比一个俊秀。
左侧的少年明显稳重许多,忙问:“师叔可是染了风寒?”
是凌霄七子之一的大弟子温承安。
他们七人游历江湖,前日闻风,跑死了六匹马今日便都赶了回来。
裴玄摆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方才气度全无,似极畏冷,哆哆嗦嗦地抱着双臂睨了他一眼:
“倒春寒罢了,无妨,找着人了?”
倒是右侧的少年,凌霄七子排行第四的四弟子甘子实忍不住咬牙抢先答道:
“这该死的偷花小贼心思缜密实在狡猾!他好像知道我们在跟踪他,多次易容……又让他逃了!”
裴玄闻言倒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
“继续盯着。”——
小毒物自昨夜又开始早出晚归。
江铃儿本守着油灯,等这厮回来好好算账!若不是因他昨夜太过胡来……她怎么会在水叔面前失手!
可终等不到这厮便趴在桌子上困顿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冥火包裹着她,紧接着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抱了起来,知道是小毒物回来了,可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只好,放过他了。
头一歪,窝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小毒物打横抱着江铃儿,将她放在榻上盖上棉被,指尖在江铃儿面
上抚了抚,随后指法凌厉,惯常点了江铃儿的睡穴。
这才踏着月色又出了门。
不知何时起,屋外又下起了雪。
屋内烛火些微,江铃儿眉头紧了紧忽然睁开了双眼。
江铃儿不知,经过这段时间水叔的点拨,即便睡梦中也不忘呼吸吐纳运转内力,外加融合陆爷所授的一点点穴功夫,她就这样无形中冲破了穴道。
她有些发懵地揉了揉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看一眼身侧空荡荡的,褥子连一丝折痕都没有,显然小毒物并没有回来……不对,她明明感觉到他回来了,若他没回来,又是谁将她抱上床榻的?
可是为什么回来了又走了?
深更半夜的能去哪儿?
江铃儿百思不得其解,连同小毒物近日来的怪异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不愿去深究罢了。
尤其透过窗棱看到雪地上还没有被埋没的鞋印。
鬼使神差的,她穿上外衣,沿着鞋印跟了上去——
鞋印一直延伸过一个街口便寻不到了。
但并不妨碍她找到了——
鬼市。
平日冷清的、举目只有一片白的青石镇此刻完全变了样。
满街的灯火如鬼火影影撞撞,来往之人摸肩擦肘,全部面戴各色的神鬼面具,一瞬间她仿佛置身在一个光怪陆离的、百鬼夜行一般的世界。
江铃儿被迫顺着人流中跌撞着,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连来路也找不到了,四顾间余光瞥到一张熟悉的冷峻的面孔……
小毒物!
“小……”
她定睛一看,正要高声呼喊时,小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