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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毒物禁不住连连倒退三步,最后被身后物什绊住,摔到在地,胸口如盛开大片红梅,鲜血汩汩淌了出来。而江铃儿抬手抹去了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抬眸恨恨地看着他:

  “你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帮我,你只不过为了得到《长生诀》,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凌霄花摆脱老毒物罢了!”

  小毒物心伤,她又何曾不是同样剜了心口毒疮?

  胸口剧痛成百上千涌来,意识渐模糊,江铃儿晃了晃脑袋,握紧了掌心碎片,踉跄着夺步往门外去。

  “江铃儿你太过分了,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明明是你要留在我身边的,你不能在我离不开你之后又擅作主张离开!”

  见江铃儿头也不回地执意往外夺门而去,小毒物踉跄地爬起来却又次次摔倒在地。

  他盯着江铃儿决绝的背影,双眸红雾弥漫,几乎充血:

  “我是为了《长生诀》有意接近你,你以为只有魔教、只有老毒物盯着《长生诀》吗?全天下人都在盯着长生诀!你是江雷龙的女儿,全天下都在盯着你!我知道你为了活下去做了多少……我怎么忍心送你去死?如果你是我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眼见江铃儿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夜色里,小毒物陷入疯狂,隐隐带着哭腔:

  “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会陪我慢慢改的,你骗我!你骗我!”

  “……不自由,毋宁死。”

  小毒物一顿,血丝如蛛网遍布的双眸怔怔地看着江铃儿决绝的背影转过身来,望着他:

  “你错了,我从来不怕死。我怕的是身似囚笼,心陷囹圄。”

  小毒物呼吸一滞,指甲嵌进掌心也浑然不知。

  “你在我体内种下了同心蛊,你像只狗一样将我拴在身边,还要我感恩戴德!”江铃儿怒视着他,杏眸同样红红的,淌下泪来,带着哭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江铃儿很少哭,一哭,小毒物就慌了。

  胸口更像被扎了成百上千刀,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拭她的泪,喃喃着:

  “你别哭……别哭……你打我好了,打多少下都行,你别哭了……”

  江铃儿狠狠抹了把泪,当着小毒物的面割下他赠的香囊,丢在地上:

  “你我本就没有瓜葛,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香囊落地的瞬间,里头他放置的,他割下的一缕发也随之掉了出来。

  小毒物怔怔地看着,浑身一震,竟呕出一捧血来。

  再抬眸时,江铃儿已经不见了。

  他囫囵擦去嘴角的血渍,正踉跄地要追出去时,忽地顿住,反而一个错身,将门口挡住。

  红雾弥漫的双眸如刃,直直看向窗棱处!

  凭空忽地想起一道苍老的阴桀桀的笑声:

  “啧啧啧……叫为师来是来给你收尸的么?”

  倏然一道疾风扫过,半掩着的窗棱陡得出现一个如蝙蝠一般倒挂着的灰白发色的老叟!

  正是老毒物公冶赤。

  “罗冲那小子中看不中用,远不及你。”说着忽然丢下一支竹笛,扔到沉默伫立着的小毒物面前,“你居然舍得给旁人。”

  话落手脚并用从窗棱跃进房里,探头四处张望:

  “那丫头呢?”

  沉默许久的小毒物蓦的目眦欲裂,字字句句带着浓重的嗜血的血腥气:

  “我说过不许动她!”

  老毒物被吼得怔了下,上上下下扫了眼他几欲浴血的可怜模样,笑了:“为师让你接近江雷龙的女儿,没让你把自己搭进去!你真是太令为师失望了,这点,罗冲那小子倒比你强。为师倒是真好奇了。”

  老毒物万分不解地搔了搔头,他试过那丫头了,还是不解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左右不过是个武功平平的丫头,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可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万中无一的美人……本来以为是你想私吞《长生诀》,可你也乖乖送上了一份……既不是为了《长生诀》,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看上她什么?

  小毒物没想过。

  等到他想时才发现,早已情根深种。

  他从来都是独自面对,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面对的还是没有一丝胜算的魔教七大高手之一的火舞。

  挺新鲜的。

  本不抱希望她会来,不抱任何希望有任何人会来,可头一次有人护着他。

  在那个永夜的暴雪里,终于有人唤着他的名,找到了他。

  【我从来不怕死,我怕的是,身似囚笼,心陷囹圄。】

  多少年来,因着体内蛊虫他一直躲避着老毒物公冶赤,现在他不想躲了。

  “迟早有这么一天……这本来也是我们师徒间的较量,没有任何人能插手。”

  小毒物抬手飞快在胸口点了两下止住心口不断淌下的血,弯腰捡起竹笛。

  老毒物挑眉,精光熠熠的深邃的眼飞快掠过一抹阴霾,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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