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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离那么远,贫道怎么给你运功啊?”

  江铃儿背对着他的背影一僵:“……”

  江铃儿默了会儿才向年轻道人这儿划了过来,当脊背上贴上一双温热的大手时不禁抖了抖,怪这温汤让衣物变得湿软,让一切感官都变得敏感,隔着一层湿软的薄薄的衣衫反而将那大手描摹得清晰,她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不过很快随着掌心传来的热源她亦很快闭上眼定了定心,呼吸吐纳间借着这股强劲的内力调动自身的内力的运转,将体内残留的同心蛊毒素以热汗缓缓排解出来……

  须臾时间内力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她连贴在她脊背上的手几时离开的都忘了,也忘了毒素何时排了干净,这凌霄派的圣泉果然是绝佳的疗养乃至练功的圣地,颇有洗髓伐经般的奇效,江铃儿沉浸在呼吸吐纳的调养中,忘我的闭目修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很漂亮。”

  江铃儿眉心一蹙,缓缓睁开了眼。

  水雾蒸腾弥漫,模糊了年轻道人的面容,江铃儿却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从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的落发、到遍布细汗的额角,再到小巧而高挺的鼻梁,到杏眼到樱唇,到粘连裹身的衣物,直到没入水中再也瞧不到……

  一寸寸打量,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

  水雾中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同样的话:

  “你很漂亮。”

  江铃儿眉头拧了起来,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念着这厮才为她逼出体内毒素的恩情,江铃儿额角抽了抽,忍住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语带威胁地警告他:

  “喂……”

  没想到这厮不仅无视她的警告,居然得寸进尺,还没完没了了!

  “既然天下人都以为你身死,你为何不就此隐姓埋名,还要寻上山来?”

  “你很漂亮也很年轻,再找一个疼爱你的夫婿不难……再想过上从前那般锦衣玉食的生活或有困难,可衣食无忧也是不难的。”

  江铃儿额角陡得鼓起一根青筋,拳头紧了紧,发出“咯吱咯吱”骇人的声音。

  “喂……你差不多得了!”

  岂料这厮还跟念经一般,喋喋不休,甚至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还要刺中她一刀:

  “啊,忘了。你似乎眼神不好,前后挑夫婿的眼光都不咋地……不如贫道给你介绍一个?虽说没有贫道半成风流俊美,倒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倘若你不执意寻《长生诀》,护你半生无虞也还凑合……哎,贫道好心好意为你谋划,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啊,真如你爹所说的爆竹脾气,一点就发火……”

  江铃儿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藏在水雾后年轻道人的衣领,正要给他一拳,又听到他道:

  “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云雾散尽,露出裴玄一双直直盯着她的,极其认真而专注的凤眸。

  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像是……真的在为她筹谋。

  意识到这一点,江铃儿微微怔住,本来要揍他的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裴玄进一步凝着她,一字一句:

  “我想,你爹也不想你为他寻仇……对么?”

  一瞬间,那日练武场上,老镖头自戕前的最后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不要为爹报仇,答应我。】

  【爹……爹你在说什么?】

  【江老镖头骤然大喝:“答应我!”】

  江铃儿眉心陡得一颤,如梦呓般缓缓道:

  “你说完了?”

  裴玄看着她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水雾缭绕中,在圣泉的浸泡下,病态的瘦削的脸庞终于浮起两坨殷红,好像春色也一同漫进了她一双翦水秋瞳的眸子里,就像是山墙上盛开的灼灼凌霄花……

  人花相映,年轻道人沉默地将眼前盛景映在眼底,薄唇动了动,本要说什么,终没有再说。

  突遭巨变,江铃儿与他数年前的惊鸿一瞥……一样,却又不一样。

  眉目间的稚气虽然淡去但更添坚毅之色,想来是老镖头将她保护的极好,才没叫一场风雨轻

  易摧折了她。

  可既是花,即便侥幸活过了一场风雨,又能抵过日后的几重风霜雨雪?

  既是花,便该在这汤泉、在山野之中,何苦去霜寒苦楚之地风吹日晒?

  “你们太过分了。”

  蓦地,穿透水雾蒸汽,传来江铃儿略略有些低哑的嗓音。

  隔着水雾弥漫,江铃儿一双澄澈的杏眼牢牢锁着年轻道人。

  “你们所有人,都拿我当傻子看。”

  裴玄一顿,如远山般的长眉登时蹙了起来。

  纪云舒如此。

  【江铃儿,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毒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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