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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我只有一个条件,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镖头也是如此。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不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他们一个是生我养我的爹,一个是与我曾举案齐眉的夫君,一个是……”江铃儿说着一顿,不再说了,同时也踱步到了年轻道人近前,仰头怒视着他,“你是谁?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自说自话安排我?凭什么?”
水雾蒸腾弥漫,即便在近前,裴玄一张白皮俊容也仿佛雾里看花似的,瞧不分明。
一时静的只能听见淙淙流水声,许久才传来年轻道人淡淡的如玉石相击般好听的嗓音:
“你执意如此么?《长生诀》就对你那么重要?”
江铃儿拧眉:“《长生诀》不重要,真相对我很重要。”
“哪怕前途是条注定白骨枯的不归路亦无悔?”
江铃儿反唇相讥:“与你无关。”
话音一落,云雾的那段沉默良久。
不知是不是江铃儿的错觉,恍如云遮雾罩下,裴玄的表情似有一瞬间……很悲伤。
“行。”
骤然水声哗啦作响,是裴玄冷不丁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的姿势,笼罩在两人之间的迷雾也随之消散,露出年轻道人笑眯眯的一张白皮俊容,痛快道:
“我放弃了。”
江铃儿愣住,水花溅在她身上,她还未反应过来,见裴玄已然与她擦肩而过往岸上而去:
“走吧。”
江铃儿顿住,囫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急急跟上去:
“去哪儿?”
裴玄闻言觑了她一眼,凤眸藏着一抹促狭:
“这就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小神仙道长。”
江铃儿一怔,双眸陡得迸射出光亮来,裴玄觑着她眸中的光一顿,随即微微一哂,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单手抓过曳地的外袍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连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江铃儿颇有些吃力地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虽然才堪堪解了身上的毒,不至于像之前那般手脚没有力气,尤其又泡了大半天汤泉,手软脚软的,才一踏地差点踉跄地又摔回去!
而裴玄这厮走路带风似的,头也不回,全然没有丝毫他之前那番处处体贴、惺惺作态的君子作风!
果然都是装的!
眼见那抹烟青色的道袍即将消失在假山后,江铃儿咬咬牙,一面运功将身上湿透的衣衫烘干,一面小跑着追了上去!——
江铃儿早就知道这人手长脚长的走得极快,她又才将毒素逼出体外,气力尚还未完全恢复,很快便跟丢了。
她原还小声唤着“裴玄”、“裴道长”,到后来直接大叫:“臭流氓道士,你去哪儿了!”
他既抛下了她,她也不会给他面子!
可招呼了半天,也只有一个道童肯理会她。
还是个坐在木轮椅上,瞅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少年脸上还负着伤,坐在木轮椅上不甚方便,还是尽可能的仰着头问询她,一脸真挚殷切:
“你……找的可是逍遥子师叔?”
江铃儿看到小道童的瞬间,耳畔响起裴玄的冷嘲声:
【好一个盗取凌霄花非他本意,他重伤我凌霄多名弟子,伤得最重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的道童,那孩子可能终生卧榻,终生不能习武……你说他无意?】
见江铃儿本红润的小脸陡得脸色煞白,道童微微一惊,忙道:
“你怎么……”
“愣着干嘛呢?”
远远的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是裴玄长身玉立,远远看着他们,无意间打破了尴尬。
也救了江铃儿。
道童一看到裴玄双眸陡得亮了起来:“师叔!”
裴玄朝着小道童微微一笑,转而瞥了一直默然不语、脸色微白的江铃儿一眼:
“还不走?”
江铃儿一顿,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小跑着走到裴玄身边,低声道:
“他就是……”
话未说完,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裴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极轻地“嗯”了一声,权当回答。
江铃儿闻言脸色更白一分,余光瞥了一眼远远童子木轮椅上的双腿:
“他的腿真的再无可能……”
“到了。”
裴玄忽地毫无预兆打断她的话。
江铃儿不妨,一脑门撞在了裴玄的脊背上,生疼。
不知何时起,他们已到了凌霄派大堂前。
不想裴玄这人全身上下硬的跟石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