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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铃儿静静地看着他,忽地扯唇笑了。
在小毒物倾身靠近她时,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不早了,睡吧。”
烛火被熄灭。
小毒物的手还僵在半空,半晌才低声道:“……嗯。”
两人和衣而卧,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江铃儿翻了个身,脊背对着小毒物。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铃儿彻底心冷,咬牙攥紧了掌心的药包。
而小毒物反复品咂着江铃儿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侧首看向江铃儿背对着他的脊背。指尖穿过她流淌一身的,鸦羽似的长发,看着发丝从指尖滑落……
你是想告诉我,我们不是同行人……
你要离我远去了么?
在发丝即将从他手心溜走时,被一把狠狠抓住!
小毒物面容阴郁、双眸隐有红雾起伏——
直到江铃儿身体大好后,小毒物才得了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江铃儿身上与人交战后的伤他不是没有看到,略略一想,便有了头绪。
老毒物的爱宠眼镜王蛇一直潜伏在青石镇里,引蛇出洞,再找出蛇窟不难。
罗冲看到小毒物时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被遮掩了下去:
“师兄你终于寻来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
“我说过不许碰她!”
与老毒物如出一辙的毒辣手法,罗冲话未说完便被拧断了脖子,像块破布一样丢在地上!
甚至连求饶的话都未来得及说。
小毒物阴鸷的眼神逡巡了一遍四周的宵小,落下一句话便扬长离开:
“我不会逃了,让老东西来见我。”
第75章 075看上她什么?——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城郊。
管事呦呵着:“这天儿呦,快下雨了,都赶紧回去吧!”
小毒物撂下最后一袋重物,揉了揉酸胀的肩,薄薄的衣衫隐隐透着一丝血迹,恐怕又磨破了。因为不知是哪个工友说了句“春天要来了”,他便自那时起更加卖力的搬运货物,平常每日搬十箱,这几日便搬十五箱、二十箱。
春天,是穿裙子的季节。
等雪化了,花开了,她穿裙子一定好看。
每每一想他便迫不及待,更生出无穷气力,把前几日守在病榻前落下的货物一并全补上了。
管事的看到他急急走来:“子初,来,你的工钱。”
小毒物顿了下,眉头拧了起来,惜字如金:“多了。”
不知为何不过一个未及冠才成年的少年人,小毒物不过眼一横,甚至眉头蹙一下,半截黄土埋脖子年岁的老管事便胆战心惊的,生怕惹这少年不快。
“……不多不多,你在我这儿不光搬运货物,还充当了半个郎中,这算是看诊的半贯子钱了,哎,你就拿着吧!”
老管事说完,便将两贯通钱塞进小毒物手里同手同脚,似身后有人在追他似的逃了。
小毒物看着掌心的铜钱无声点了点,有些怔忡。本以为还要再搬运大半月的货物……
现在好像,够了。
——
赶在入夜前,小毒物赶到青石镇唯一的一家裁缝铺里。
“小哥,你运气好,晚来半刻就关门喽。”胖胖的裁缝大叔打趣着,“好生俊俏的小哥!准备买来送给哪家小娘子?”
见小毒物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不大的裁缝铺里,正中的也是唯一的一件凤冠霞帔上,好看的浓黑的眸子隐有微光闪烁,似乎被凤冠霞帔的美震住了。
“啊,原是送给未过门的夫人的啊。”胖大叔跟着忧心的皱起了眉,“只是这件是本店最贵的了,其他加起来都不及这件凤冠霞帔的一半。”
胖大叔上下扫了一眼小毒物干了一天重活褶皱的、明显清洗了多次有些泛白的衣衫,有些为难道:“恐怕小哥你……”
小毒物攥紧了手中的两贯通钱,最后指了指凤冠霞帔旁的一条不似凤冠霞帔盛大华美,但也大方宜人的红裙:“就它了。”
末的,补了一句:“凤冠霞帔留着,我一定会来买。”——
暮天云,深夜雨①。
黑云聚散了半天,终还是下起了雨。
小毒物抱着怀中的红裙一路跑着,甚至使起了轻功,所幸没有沾湿半角衣裙,可临到客栈前、家门口时,他还是怔在了原地。
因着搬运货物亦或是去采草药或是去鬼市……他总是晚归。等他回来时,家里静悄悄的,一室黑暗。
而现在,临窗透着暖光。
万家灯火……有他的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