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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吟霜握住李元璟的手,轻声说道:“陛下太忙,不敢打搅。”
李元璟一时沉默,忙着朝务,也是忙着见甄华漪。
甄吟霜没有等来李元璟的什么承诺,她以为他会说,他优待甄华漪,只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他依旧不喜甄华漪。
但他什么都没说。
甄吟霜心中猛地一沉,而后有漫漫酸意涌出。
李元璟感受手上猛地一紧,他听见甄吟霜说:“妾已有两月身孕。”
李元璟惊讶,而后欢喜起来。
他尚未有子嗣,于社稷江山而言,十分危险,幸好李重焌尚未婚配,也无子息。
李元璟欢喜过后,想起之前的事,忽然明白过来:“我病重之时……”
甄吟霜道:“妾那时身子弱,还有些见红,又害怕张扬出去被人害了,所以不敢来侍奉陛下,妾怕、怕……”
她说着说着就呜呜哭了出来。
李元璟心中阴郁一扫而空,他轻拍甄吟霜的背:“竟是如此,原来如此。是朕不该。”
甄吟霜依旧温柔:“陛下,臣妾有孕的消息暂且不要传出去好不好,臣妾害怕。”
皇帝和贵妃和好如初,后宫中甄氏姐妹风头正劲,竟似前代飞燕合德之势。
这类风流艳事,从古到今都被人津津乐道。
灞陵桥边,李重焌拴马走进酒肆,正听见茶客谈论甄氏姐妹。
李重焌捏着茶碗,半晌没有动作,只是面色渐渐冷了。
卫离眼神往那群茶客身上一绕,握紧了刀,而后瞪着张固,大有再不让他们闭嘴,他就要杀人的架势。
张固感到头痛,自从他拿小甄氏封昭仪的消息刺激李重焌后,凡是遇到小甄氏相关的事,都成了他的过错。
只是用小甄氏试了一试,谁知那么管用,生生差点把身强体壮的晋王殿下给气死了。
想到这里,他听到李重焌又咳嗽了好几声,他向李重焌望过去。
李重焌穿着旧锦衣,从前合身的衣裳,如今都大了,颇有些瘦弱不胜衣。
他面色苍白,显得唇色愈发鲜红,俊得像个得了痨病的文弱郎君。
张固这一打量的功夫,卫离已经像脱缰的野狗般捉刀站了起来,他将刀拍在茶客的桌上:“胡言乱语,吵到我家郎君了!”
茶客见他拔了刀,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又去看了一眼他家郎君,见是个容色昳丽的病秧子,听见吵嚷又咳嗽了两声。
茶客真怕这病秧子一时死了,被他家恶奴讹上,忙在桌上扔了茶钱,慌着跑了。
茶肆一时寂静,张固担忧地望着李重焌,迟疑道:“郎君……”
李重焌平静说道:“何必为妇人动怒。”
张固默默无语。
就嘴硬吧你。
*
又是一年冬,李重焌再回长安。
与上一回的全城轰动先比,这次他很是低调。
甄华漪听说,皇帝病重之时,李重焌屯兵凉州,拒不回京。等到凉州起了大疫,皇帝调兵准备动手时,他才接旨回长安。
聊起这件事,玉坠儿莫名忧心忡忡:“宫里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吧。”
玉坠儿是自幼服侍甄华漪的,五年前白衣军火烧宫殿的时候,她也在。
傅嬷嬷做着针线,闲闲搭一句:“这次不过是他们两兄弟相争,绿绮殿偏僻,到时左不过把宫门一闭,悄悄躲起来。”
听到傅嬷嬷这样说,玉坠儿点点头,安心多了。
两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偷偷打量起甄华漪来。
甄华漪在油灯下看书,她翻过了一页,却没怎么看进去。
照理说,李氏兄弟相争,她应该是高兴的,管他们做什么,最好斗个你死我活。
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开心。
李重焌回京,皇帝对他谨慎提防,听说再不许他插手军务,只让他领了个工部督造的活,在长安城内修建学宫。
皇帝说,他原先给太后的园子修得极好,所以这活要交给他。
不知心傲气高的晋王怎么想。
甄华漪不知为何,听了这事后觉得有些没滋味。
离开长安时候,他意气风
发,回来时,什么都没有了。
其中甄华漪自己也添了一脚。
他那时候满心以为自己和他私定终身了。
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
现在,她和他的兄长琴瑟和谐。
甄华漪又翻了一页,似是说服傅嬷嬷和玉坠儿,又似在说服自己,笑道:“手握重兵也是劳碌,闲下来日子更舒坦,不过若是太舒坦了,养得白白胖胖,长安小娘子们便要伤心了。”
想着李重焌白白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