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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郎君见笑了。”
崔邈川暗想,果然如此,他道:“家父与我将焚毁的书册都整理了一番,书目篇章都写在这里,请昭仪过目。”
甄华漪微讶,接过了崔邈川递过来的册子,听他继续说:“用朱笔标注的是尚有部分留存的残本。”
崔邈川看着甄华漪闷不做声地看了良久,心里更是认定,她根本记不得一点儿,只是他将东西递到了她跟前,她一时心虚,骑虎难下。
崔邈川决定不难为她,也不难为自己。
他决定和甄华漪摊牌。
皇帝不就是想要他们崔家的藏书吗,父亲已经答应献出部分,他和甄华漪只需装几天样子,到时他自会奉上“甄华漪默出的书”,成全她一个大周朝“文姬归汉”的美名。
他扫了一眼门口的太监,走近到甄华漪身侧道:“圣上应当将此事的原委告诉了昭仪吧,那我们两人都可节约些时间了。”
甄华漪不解道:“什么?”
此事到底不好传出去让众人知晓,崔邈川又扫了一眼太监,弯下腰低声道:“崔家答应献书。”
甄华漪没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欣喜道:“这对天下学子都是一件大好事呀。”
她以为崔家是答应了为学宫献书,这样一来,天下贫寒学子都可以一观崔家的百年藏书,如何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甄华漪想,她从前总觉得,崔邈川虽然温文尔雅,却对庶族不屑一顾,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傲慢,她以为崔邈川是反对学宫最激烈的一人,没想到他竟如此支持。
她看向崔邈川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敬仰。
“崔校书郎。”
听见有人在喊他,崔邈川后退了两步,转头望向了门口。
门外,李重焌和贺兰璨正迈步走了进来。
李重焌意义不明地扫了一眼崔邈川,并没有开口。
贺兰璨道:“崔校书郎新得了差事,恭喜恭喜,只是,昭仪是后宫妃嫔,崔校书郎要时时谨记,切莫要行差踏错呀。”
面对贺兰璨阴阳怪气的话,崔邈川皱了一下眉,他素来知礼,怎会冒犯甄昭仪。
贺兰璨一向看不惯他,却顾忌着身份,不曾闹得太难看。今日不知他吃了什么火药,一来就出言讥讽。
甄华漪也觉得贺兰璨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从前他一直怀疑她和李重焌不清白倒也罢了,今日怎么又将她和崔邈川扯在一起浑说。
甄华漪沉下了脸,道:“贺兰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像一只斗鸡的贺兰璨陡然熄了火。
崔邈川想,甄华漪脸皮薄,贺兰璨这样说冒犯了她,这是他连累了她,他解释道:“贺兰校尉大约与我有些误会,此番却是殃及到了昭仪,他一时无言不逊,昭仪不用放在心上。”
贺兰璨见崔邈川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又冒起了火:“就算是道歉也合该我来同甄昭仪说,你又来充什么好人?”
李重焌按住了他的肩,淡淡道:“道歉倒不必了,你近来火气大,是要读书静心,刚好在崔郎君身边学学吧。”
贺兰璨满口答应了下来。
许是答应得太快,李重焌凝视了他许久,贺兰璨摸了摸鼻子,没有和他对视。
李重焌将贺兰璨留在了这里,又看了崔邈川一眼,只些微点了下头,就离开了这里。
李重焌离开后,甄华漪就一直在低头看崔邈川递给他的册子。
她眼前时不时浮现起李重焌刚刚的样子。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她一眼。
甄华漪费力集中注意去看册子上的篇目,她圈定了几篇,将册子递给崔邈川,道:“这几篇我有些印象,烦请郎君帮我寻来残本。”
崔邈川点头,将册子收了。
今日算是装过了一天修书的样子,崔邈川估摸着时间够了,和甄华漪道别,出于崔氏应有的礼仪,他还是和贺兰璨示了意,便带着册子离开了。
这一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甄华漪和贺兰璨。
崔邈川在的时候,贺兰璨像一只趾高气昂的雄孔雀,他一离开,贺兰璨面对着甄华漪,顿时气焰全熄了。
他许久没有见甄华漪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
当初第一眼看见她,他就对她心生好感,得知了她的身份后,那份刚升起的好感很轻易地消失了。
后来,他怀疑她是和李重焌私会的女人,一边厌恶她,一边悄悄对她动心。
确认她就是那个女人,他决定对她痛下杀手,可开弓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后怕了。
之后,他躲了她快有一年的时间。
甄华漪看贺兰璨沉默,主动搭起了话:“贺兰郎君,今日怎和晋王殿下一起到集贤院来了?”
贺兰璨又是沉默。
射杀甄华漪之事过后,李重焌暗中派人教训了他几回,如今李重焌见了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专门叫上了他来到集贤院。
方才见了崔邈川,贺兰璨就明白了。
甄华漪问了两回,两回贺兰璨都不开口,她感到些微尴尬,收拾了书册,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