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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焌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脚步不歇就来到书房处理公事。
宫里李元璟暗地里捉拿了几个宫人,查出来是宫内各位妃嫔和宫外安插打探消息的人。只是,晋王府未被查出半个人,只怕让会他更加警惕。
那就安排两个不重要的细作暴露出来。
贺兰般若已经怀孕数月,宫中将消息瞒得很紧……
是时候去贺兰府一趟了。
告诉贺兰舅舅,他就要有外孙了,是
个皇子。
位高权重的权臣有了可以控制的皇位继承人,希望舅舅不要让他失望。
要处好关系搅混水,除了要向贺兰恕卖乖,崔氏那边也要走动走动。崔氏根深蒂固,门生故交极多,不可忽视,本朝崔氏一族深受打压,怎会没有异心。
还有洛阳,他苦心经营的洛阳。
李元璟对他步步紧逼,他要能金蝉脱壳,他要能一路顺畅地回到洛阳,再与长安兵戎相见。
想了太多的事,一时间脑袋沉沉,李重焌站起身,晃了一晃,栽倒在了地上。
“殿下!”钱葫芦一阵惊呼,慌慌张张找了大夫来瞧。
李重焌屈膝坐在榻上,神色有些不悦。
他伸手任由大夫把脉。
大夫捻了捻须,斟酌说道:“殿下年富力强,只是近来病尚没有养好,不宜耽于房事,千万节制。”
李重焌面色有些微妙的难看。
卫离有些疑惑,转头一看,张固正在忧心忡忡,他略一思索明白过来。
卫离跟着张固走出李重焌寝屋的时候,凶狠地嘀咕着:“妖女!”
*
天蒙蒙亮,傅嬷嬷和玉坠儿有条不紊地烧了热水,在廊下的铜茶炊里煮好滚茶,叠好巾子帕子,等着甄华漪醒来。
往常皇帝前夜过来,第二日甄华漪都会醒得很晚,这次大约也是如此。
傅嬷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打哈欠的玉坠儿,道:“先歇着去吧,娘娘醒了再叫你。”
玉坠儿抿嘴一笑:“谢谢嬷嬷,嬷嬷最好了。”
傅嬷嬷悄声走进寝屋,屋里尚残存着昨夜糜烂的气息,傅嬷嬷脸上一木,隐隐约约看着帷幔后面一动不动,应是人还没醒,就又退了出去。
帷幔之后,甄华漪倚靠着床头,坐了好一会儿了。
身子里头隐隐作痛,她的头也隐隐作痛。
昨夜,是李重焌!
他怎能,如此无耻!
想着昨夜的画面,甄华漪脸颊腾地气红了,心口怄得发痛。
她冷静了许久,这才用手拨开帷幔。
傅嬷嬷走了进来:“娘娘醒了?”
“傅嬷嬷,”甄华漪看着她慢慢地说道,”1回 侍寝的时候,我有些病糊涂了,只记得,我并非是在行宫承宠,而是坐了马车,去了一个地方,嬷嬷,我那晚去了哪里?”
傅嬷嬷心虚地不敢对视,她低下眼睛,说道:“奴婢也不知晓,许是圣上城外的园子。”
甄华漪缓缓道:“哦?是圣上吗?”
傅嬷嬷猛地抬头,而后跪了下来。
见到傅嬷嬷的反应,甄华漪无力地闭上了眼,说道:“这么看来,那一晚的确不是圣上……是晋王?”
傅嬷嬷道:“当日娘娘被燕宫秘香所害,危在旦夕,人命关天的时候,奴婢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甄华漪道:“嬷嬷为何不告诉我?”
傅嬷嬷踌躇道:“娘娘不知情,罪过便都在奴婢和晋王身上。”
甄华漪揉揉额角:“嬷嬷糊涂啊,这种事我怎么能撇得开?”
她起身扶起傅嬷嬷,装若寻常地问道:“后来晚上晋王来过么?”
傅嬷嬷道:“娘娘说什么话,那一回只是事急从权,若还让晋王来,成什么样子。”
傅嬷嬷顿了顿:“晋王来过吗?”
甄华漪平静道:“自然没有。”
看来第一晚,傅嬷嬷是知情的,后面李重焌就瞒着其他人了。
甄华漪攥紧手指,心头恨恨。
第二次,是在万寿殿醉酒的那一晚,第三次,是前天晚上。
巧的是,第二次是李重焌从西北回来后,第三次就开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细细一想,竟夜夜都是他。
甄华漪不知自己应是松口气,还是该更加愤怒。
强撑着疲倦的身子起了床,甄华漪思虑重重地洗漱理妆,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她打算去一个地方。
尚仪局事务繁忙,宫人都行色匆匆,甄华漪来到这里,止住了步子。
马上有宫女殷勤上前,询问甄华漪有何要事,但尚仪却并未亲自出来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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