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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求求您帮帮我家才人吧。”

  甄华漪心中一沉,将她扶起身来,唤玉坠儿为她倒一盏热茶,温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翠云道:“我家才人难产生下一个小皇子,医女却抱走了小皇子,送去给贵妃娘娘做儿子。”

  甄华漪问道:“贵妃肚子里怀着孩子,男女还不知晓,怎会要贺兰妹妹的孩子?”

  翠云冷冷笑道:“贵妃何曾怀过?她不过是装出来样子,想要抢我家才人的孩子。”

  翠云急切说道:“阖宫都不知晓我家才人有孕,上面特意瞒住了消息,就是太后娘娘也默许了,现下太皇太后不在宫里,奴婢思来想去,只有娘娘能帮忙了。”

  这定是一件棘手事,但甄华漪没有出言拒绝,她将衣裳穿戴好,对翠云说道:“走,去瞧瞧你家才人。”

  翠云并没有带着甄华漪走正门,而是从一处偏僻荒废的侧门走了进去,甄华漪心中疑惑,翠云犹豫说道:“正门处有侍卫把守,不许人进。”

  贺兰般若产子的生死关头,李元璟却困着她,像困住一个犯人。

  甄华漪心情沉重。

  李元璟近日来对她越来越好,但这一刻,甄华漪明明白白地认识到,李元璟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漠视他人的君王。

  甄华漪沉默地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甄华漪加快脚步走到了床榻边上,她跪坐下来,握住了贺兰般若的手:“般若。”

  贺兰般若面色苍白,甄华漪不懂医术,却也看出她情况不妙。

  她侧头看向了翠云:“太医呢?”

  翠云便落泪边说:“上头只派了个医女过来,不让大张旗鼓。”

  甄华漪急着对玉坠儿说道:“快去太医署!”

  “甄姐姐,”贺兰般若却握住了甄华漪的手,轻轻说道,“不用找了,已经没用了,我只想和你说会儿话。”

  贺兰般若目光并不聚焦,她虚虚地看着甄华漪的脸,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是自己短短的一生。

  贺兰般若的父亲和贺兰夫人夫妻恩爱,是长安的一段假话,然而突然有一天,一个仆妇带着女儿上了门。

  贺兰般若的生母只是区区一个奴婢,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怀上了贺兰恕的骨血,又离开了贺兰府。

  妇人生了重病,担心女儿活不下去,于是带着女儿认祖归宗。

  贺兰般若从小就感到疑惑,既然父亲和嫡母恩爱,为何偏偏多出了一个自

  己的姨娘。

  也许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从小就对她们母女两人甚为冷漠。

  姨娘在有一年冬天生病走了,姐姐贺兰妙法某一天经过她居住的偏僻小院,惊讶发现了被自己和父亲忽略的妹妹,她一贯有一副好心肠的,便将自己带到了父亲跟前。

  父亲之后就将她们姐妹俩一起教养。

  虽然她们都姓贺兰,但毕竟是不同的,贺兰般若从父亲的眼神中,从仆从的态度上,从一件一件的小事中深刻地明白,自己和姐姐是不同的。

  可是,怎会甘心。

  随着年岁渐长,父亲渐渐重视起自己来,贺兰般若努力做到最好,长袖善舞,四处交际。

  可是她这般要强,却仍比不过姐姐的一分一毫。

  贺兰妙法从不用力,她只要出现,就是长安最完美的女郎。

  姐姐有最好的出身,最好的容貌,还有最好的夫婿——名满天下的晋王。

  实在不甘心啊,于是她鬼迷心窍,想要设计晋王,却终究落空。

  姐姐完美无缺,更显出自己的阴暗,贺兰般若痛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围猎之行,姐姐心地善良,想要帮助甄氏学马,却无意间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面临昭阳公主的怒意。

  姐姐从不明白,自己和她是不同的。

  旁人从不会为难姐姐,她怎会知晓自己的处境。

  姐姐总是这样,一次一次的,名声更加完美,光芒更加璀璨。

  照得她,睁不开眼。

  那次,她又鬼迷心窍,成功受到了皇帝的宠幸。

  她以为自己可以赢姐姐一次。

  现在,她才明白,像姐姐那样的人,根本不用赢。

  姐姐同父亲一样,是赌局上的庄家。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姓氏,在宫中会扶摇直上。但贺兰氏,依旧坚定站在皇后那边,不肯对她有半分优待。

  就连她的孩子要被人夺走,贺兰氏也依旧不肯帮她。

  她是个蠢人,一贯看不清形势。

  现在,生死之间,她突然看清了。

  皇帝想要贵妃有亲生儿子傍身,选中了她的儿子,贺兰氏让步,只为了要皇帝欠一次人情,以图日后的好处。

  她的全部作用,不过是一次人情。

  她记得,侍寝次日,皇帝将她封作才人,她满不在乎,直到夜间收到了贺兰府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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