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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
裴笙看着他挂断电话,不由说:“严老只让你一个人去,肯定是有备而来,你——”
严庭深看他一眼。
裴笙被这道平淡却不容置喙的眼神逼退,话音止住,不再多劝。
严庭深收回手机,下楼上了车。
汽车启动,在约定的时间来到福中路,稳稳停在已经有人迎出来的门前。
看到严庭深下车,等到门口的姚洪又迎出来几步。
“深少,老爷正在疗养室等您。”
严庭深颔首,进门走到疗养室,身后姚洪对门内示意,带着按摩师在沉默中离开。
“你来了。”
严庭深看向从按摩床上蹒跚起身的严兴钧:“祖父。”
严兴钧拿起一旁的手杖,步履艰难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坐吧。”
室内灯光明亮,充斥着浓郁的中草药味。
说完两个字,严兴钧从手边拿出一粒深褐色的药丸,放进嘴里。
自从病重,他的状态一直没有好转,但调养得当,也没再继续恶化,消瘦的脸去了几分病气,显得有几分血色。
“我老了。不中用了。”
严兴钧放下水杯,看向沙发上异常优秀的孙子,略微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满意,没有愤怒,也没有一丝感情,“但我还没入土,你还是要听我的。”
严庭深淡声道:“钧闵的事,不论大小,都会以祖父的意见为准。”
严兴钧笑起来,年迈的脸上带着嘲讽:“你的意思是,钧闵以外的事,我管不了?”
他说着,又咳了一声,敲了敲桌面,“里面的资料,拿出来看看吧。看完这些,希望你还有现在的心情。”
严庭深看他一眼,从他掌下的抽屉里取出他口中的资料。
严兴钧在他翻看时说:“你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严庭深道:“如果您见过他,只需要一面,就不会说出这句话。”
“在国外游手好闲,回国后一事无成。”
严兴钧咳着,“严庭深,你会对这样的人另眼相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严庭深道:“对我而言,他对我另眼相看,就足够了。”
严兴钧冷眼看他:“但愿你看完资料,还能说出这句话。”
话间,严庭深已经翻到最后两页。
严兴钧看到他陡然停住的动作:“怎么,没想到吗?”
严庭深看着资料里齐全的列表,呼吸克制着,心跳却在悄然间沉重如铁。
严兴钧提醒他:“看到日期了吗?”
严庭深眸光沉幽,没有开口。
“这些资产,全是他在这一个月内置办。”
严兴钧说,“我不知道你和他是在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但恐怕你要失望了,即便是最近几天,他还在继续运作。”
良久。
严庭深道:“他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是吗。”
严兴钧说,“可我听说,他对秦氏的资产不感兴趣,连上班都是敷衍了事。这样一个人,却亲手在余宁置办资产,你说,是为什么?要知道,余宁和京启,隔着很远的距离啊。”
严庭深看着文件上标注的日期,面色不改,收紧的五指却骨节发白。
最新的一条操作记录,就在今天。
秦游早在初二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却直到今天,仍然打算离开。
严兴钧看着他:“庭深,你喜欢的男人,在我看来,好像没那么喜欢你啊。”
严庭深闭了闭眼,再抬眸,语气如常,淡声说:“不论他想去哪,这是我和他的事,祖父不必挂心。”
严兴钧听着,皱眉摇了摇头:“我看你是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心,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还这么执迷不悟。”
严庭深道:“今天我来,是想告诉您,其余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独我和秦游之间的事,请不要插手。”
严兴钧看向他:“你想威胁我?”
严庭深道:“您应该明白,这不是我的本意。”
严兴钧玩味地看他,咳了一声,却笑起来:“不得不说,庭深,你确实和我很像。可惜,你的心还不够狠。”
严庭深微蹙起眉。
严兴钧从他手里接过资料。
纸页在颤巍巍的手里微微抖动着,像这份不可控的筹划。
“秦游?”
严兴钧看着这个名字,又看向严庭深,“你把你的软肋亲手送到我手上,却指望我不去利用,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这么天真?难道你真的笃定,你们的感情,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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