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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杯口低到杯梗上去了。
宁瑰露没有动酒,握酒杯的姿势也并不“标准”,拇指和食指抵着杯身,只稍抬了抬杯身笑着点了下头,那位老总识相而客气地不再多打扰,侧身离开。
你瞧,“钱势”这两个字,在“权势”下微渺得甚至上不了台面。
这个社会,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阶层不是流动的。鲨鱼生下来就是鲨鱼。虾米再成长十年也只是虾米。
她费尽心思走到的今天,原来还不到人家的起点。
轻呼一口气,郑一嘉按下那点儿不平,踩着细高跟,一席修身连衣裙,摇曳生姿笑着走上去:“露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到处找你呢!”
宁瑰露向她举了举酒杯:“派对办得很漂亮。”
郑一嘉弯了弯眼,“哎呀,只要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了。刚才看见你和倩倩一起来的 ,大倩倩呢?”
“刚刚有个小孩找她,玩去了吧。”
“那你一个人无不无聊?要不要叫几个朋友一起来玩玩牌?”
宁瑰露笑着,没有应和。
郑一嘉试探地伸手,见她不抗拒,这才握住她小臂,撒娇地晃了晃:“就当陪我玩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玩牌了。”
宴会场里衣香鬓影,灯光扑朔迷离。稍一错眼,就容易找丢了人。
辜行青被黄温意拉着,心不在焉地同他的那些“朋友”见面,目光却一直在搜索刚刚消失的背影。
再看到她,是有人来叫那位“倩姐”过去玩牌。
黄温意带着他厚着脸皮挤进了宴会的小私厅里。
四张皮质的真皮沙发,背景墙是一幅偌大的油画,两位服务生笔直站在门口,里面有七八个人。
他们或坐或站,每一位在外面都是要被人捧着的人物。
而此刻坐在圈子中心的女人,她理所应当地坐在主位,简约的衬衫袖口挽至手肘上,一支剪好的雪茄并一杯咖啡放在她手边长桌上。
有人问:“玩儿多大的?”
她说:“不玩钱。”
“那,总要输点什么吧?”
“牡丹做底。”她说。
问的人眉眼一松怔,神情看起来有些意外,犹豫过后没有落座,而是将手搭在右侧沙发上,目光看向其他人。
辜行青当时真以为他们的筹码只是一枝花。后来才知道牡丹是代指珐琅,一支珐琅做底,以万为起步价。
他们玩的牌,辜行青没有见过,也没看懂规则。一局过后,她似乎是不输不赢。她玩得很随意,别人总要斟酌许久才敢打出一张,她总是一张接一张,还能空出手来抿一口咖啡。
她躬下身,握起那支剪好的雪茄在耳边把玩听响。辜行青看见了桌台上摆着的火柴,鬼使神差,他走上去握起火柴,拨了一道火光。
她侧目看他,眉尾微抬:“我不抽。”
他这时才惊地回过神,顿时尴尬,“抱歉。”
她两指夹着烟尾递向他。
是给他解围,但他没反应过来。
她说:“会吗?”
辜行青摇了摇头。
下家还在犹豫打哪张。她随意将牌放下。靠向椅背拿起火机,侧头同他道:“雪茄要先烤。”
“呲呲”燃起的火焰在她手上打着转地燎着烟口,烧得红红的烟草冒着烟,她放下火机,晃了晃烟,递到了他唇边。
她说:“试试。”
辜行青不由自主地接过了烟。他没抽过,姿势生疏,抿了一口,呛得直咳。
“这烟不能过肺。”她笑着从他手上拿下烟,就着他尝过的烟尾抿了一口。
烟在她口中停留几秒后吐出,烟雾缭绕过他的脸,他睫毛发颤,感觉像是发起了烧,手心和脸颊滚烫一片。
“会了吗?”她笑问。
他犹豫着点了下头。在催促声中她将烟递回给他,又回身握起了牌。
数道目光各怀心思地看向他。
他什么也忘了,呆怔怔地垂头盯着她抿过的烟口,那儿还带着淡淡唇痕。上天作证,他只是想上前打个招呼。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
她那被众星捧月的地位,熟稔的抽雪茄姿态,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
他该……他该抽身离开。
可他弄不明白,怎么心跳会骤然变快。
第19章 第十九章他们的身影,亲昵地像在拥吻……
室内开了暖气,在这已不算凉爽的晚春让人热得冒汗。
高定的西服外套被随意扔挂在椅背和扶手上。
她单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衬衫,瘦削的脖颈处起了一层薄腻,洗牌时她制止了服务生要给她加咖啡的举动,简单道:“换一杯冷白开。”
她单手解开了锁骨处的白色纽扣。
稍一俯身,辜行青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