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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起。”庄谌霁继续说。

  “对A。”老爷子接着出牌。

  宁瑰露手上捏着对2,她看了看老爷子,说:“不要。”

  庄谌霁照旧摇头:“不要。”

  老爷子:“4。”

  宁瑰露:“6。”

  庄谌霁:“7。”

  ……

  第一把不到十分钟,老爷子赢了。

  宁瑰露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老爷子抓着她掌心,扭着身子,抬手重重地抽了一下,她“嗷”一声,小臂立竿见影地红了。

  她吹吹气,揉了揉小臂,呲牙咧嘴道:“真是心狠手辣!我不管,谁赢谁洗牌!”

  老爷子老神在在端起他那大茶缸子又喝了一口茶,没有要洗牌的意思。庄谌霁收拢起牌说:“我洗。”

  宁瑰露凑过去跟老爷子咬耳根子:“明明您赢的,您不能欺负人家呀。”

  老爷子觑她一眼。宁瑰露在他开口说“滚蛋”前先麻溜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庄谌霁低头洗牌,嘴角却忍不住地噙上了笑。

  一把牌发完,这回轮到老爷子坐庄了。

  十分钟过去,老爷子以一对王炸结束了牌局。宁瑰露吱哇喊着:“您是不是出老千了!”接着又重重地挨了一下。

  对庄谌霁,老爷子稍稍客气一些,但也没多客气到哪去,响声比抽宁瑰露时小,但他皮肤白,抽一下比她那抽两

  回的胳膊还红。

  宁瑰露看了有点儿心疼,埋怨着:“人家是客人呢,您好歹客气一点,待会把人打得不敢上门了,我看以后您三缺一找谁。”

  庄谌霁收回手臂,笑着说:“没多重,不疼呢。”

  旁的人还真没这个胆量敢和老爷子一块玩牌。就算敢,老爷子兜里揣着他那八公斤重的面子,自持身份,也必然不会上桌。

  但庄谌霁不一样,他也算是老爷子看着长大的,都不用尊称一声“老首长”。在老爷子心里他和宁瑰露、宁江艇是一样的小孙子,毕竟也管他叫声“爷爷”。

  宁瑰露摩拳擦掌要帮他“报复”回去:“你等着,我肯定帮你抽回去一回!”

  这要是大伯在这,估计又要拍她一巴掌,说她没大没小了。

  同样是被揍到大的,宁江艇见了老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得绕着走,偏偏她天生长了熊心豹子胆,越是挨揍越要跳起来挑战“权威”。

  连输四把。老爷子赢了三把,庄谌霁赢了一回。宁瑰露摸着通红的胳膊,觉得是自己这位置风水不好了,嚷嚷着要换位置,磨磨唧唧地又转到了老爷子对面。

  这么一换,竟然还真让她赢一回了。

  她做了地主,一赢赢两家,先抽庄谌霁。

  她抓着他手掌,攥平指节,指尖勾着他掌心,笑吟吟地、光明正大地揩油。

  庄谌霁微微抿唇,见她架势半天也没落手,在老爷子目光下燥得脖颈要烧起来了,脸上摆得行若无事说:“没事,你打吧。”

  她笑着,两指抽下,往旁一带,声响不小,但其实没多重,手指泄力,只是听起来打得挺重。

  一位阿姨出来在旁边“观战”,笑眯眯打趣说:“小露这是舍不得打啊?”

  庄谌霁脖颈的红潮倏地一下从下颌烧到了耳根,热气上涌,连胳膊都唰的通红。

  阿姨哪管人面子,还追着打趣:“小庄是不是害羞了?”

  “不是……”

  他欲盖弥彰,越想躲,脸越燥。

  宁瑰露心里都笑翻了,顾忌他脸皮薄,看向老爷子,转移话题道:“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才是要报仇了。”

  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又托起老爷子的手臂,对着手指哈了两口气。

  老爷子倒也输得起,由着她起势。

  宁瑰露哈气哈了半天,胳膊一挥,终于落下了手,两指却只在老爷子胳膊肘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狡黠地笑着说:“您看,我这叫以德报怨。谁和您似的,得理不饶人,赢几盘恨不得抽死我。”

  谁成想她还有这招,老爷子脸色和吞苍蝇似的青白交加。

  难得见老爷子吃瘪,还说不出个不好,阿姨更笑得前俯后合了。

  时间差不多了。厨房里看着菜的阿姨喊:“露露,小庄,再玩一会儿就洗手吃饭了!”

  宁瑰露应着,“哎,好。”正玩得来劲儿,又和老爷子道,“爷爷,再玩两盘,我们吃饭。”

  近来老爷子的娱乐活动乏善可陈。家里阿姨就是再造次也不敢带着老爷子一块玩牌。老人上了年纪,能说的上话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慢慢地整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然怎么说宁瑰露回来了,老爷子是高兴的。毕竟这家里除了她,也没有谁敢带着老爷子这样“胡闹”了。

  到了饭点儿,老爷子明显也有些精力不济了,出牌的速度渐渐慢了,还把一张3看成了2。不过宁瑰露和庄谌霁谁也没说破,就着老爷子说的数打了下去。

  外边有汽车驶来的声音,是大伯他们下班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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