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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一座超市,但穿过这道街再往前,是祝鸣的高中。
祝鸣到超市买了两大包零食,出来的时候,站到斑马线旁边,红绿灯几经闪烁定格成绿色,车流逐渐停止,道路两边的人群走向彼此再擦肩而过。
祝鸣也在向前。
殷钰站在路边,微微有些惊讶。
察觉到身后人并未跟上,走到路中间的女人停顿了下,回头:“走啊,你不是要和我再走一遍吗。”
人群来来往往,祝鸣拎着富有生活气息的塑料袋停驻,她回头看来的时候,眼神冷冷淡淡,带着一种平静的懈怠,是对所视之人感到无聊、厌倦,消弭一切热情之后的眼神。
那一瞬间殷钰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在祝鸣还没有见到自己,而自己暗中观察她的时候。那时候殷钰也跟着祝鸣身后,陪她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街。
穿着不合身校服的短发少女,戴着耳机,用这种倦怠的眼神看整个世界。她独自一人穿过斑马线,站在路中间,恍惚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那时候她自然不会看到殷钰,殷钰却能看到她。
看到她踩着泥巴发黄的鞋子,看她短了一截的校裤下露出的消瘦脚踝,看她插在肥大衣服里的双手,看她微微佝偻的脊背,跟时常低垂偶尔看向远方也始终倦怠的眼神。
蓝天、白云、清风,热闹的街头有行人与汽车,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带着耳机隔绝整个世界。
殷钰没有现身,只是看着。
后来没过多久,她便成了祝鸣学校里新来的校医。
那时的殷钰对这一幕没有太多感觉,却在时隔多年后,忽然在脑海中不停回忆。
殷钰对祝鸣笑了笑,几步追上她。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有些事情,在我尚且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诞生了。”
“神神叨叨的。”
她们走过这条熟悉的街,走到了告别八年的那所高中,祝鸣对这里的感情实在算不上深,留有的印象也绝算不上好,她看了一会,没兴趣,准备走人。
但殷钰拉住她的手说:“不想去校医室看看吗?”
“拜托,学生在里面上课呢,校外人士瞎闯什么?”
“放心,他们看不到我们。”
校医室的窗外种了一排紫叶李,正是开花的时候,粉白的花朵簇拥在枝头,风一吹落一地花瓣,梦幻又美丽。
祝鸣站在树下,看校医室的玻璃窗,窗里坐着的医生换成了一个陌生人,陈设布置却没有多大变动。
殷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轻曼地转了一个身,她走入校医室,推开那扇窗,对站在树下的祝鸣笑:“同学,要进来吗?”
祝鸣唇角抖动了两下,冷漠地回了句:“无聊。”
很多年以前,这就是祝鸣笃信的最美好的相遇。
但其实只是某个即兴游戏的开端。
在枝头花开春寒料峭的时节,在人声稀落放学后的傍晚,在叫人失望无法理解的时节……穿着不合身校服的少女,在校医室外迟疑徘徊。
听说来了一个新的校医,很温柔。
但放学了,她应该要下班了。
窗子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殷钰探头对她笑,满天花雨中她出尘温柔不像是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的美好,她使春水融汇夕阳回升,她对她说:“同学,要进来吗?”
没关系,我不着急下班。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殷钰。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下次受伤了不要拖,直接过来找我……啊哈哈,没关系,我很闲,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还有,谢谢你的存在,让我不至于无聊.
两人在校园小卖部买了点零食,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手机在裤兜了悄悄震动了两声。
趁殷钰不注意,祝鸣打开看了两眼。
“回去吧,说好了给她们带零食,半天不回去该生气了。”
“好哦,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殷钰笑盈盈地问。
祝鸣有点心累:“你说呢殷钰,你自称能够理解正常人的情感,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算了,懒得跟你说。”
纵然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但殷钰看起来仍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不管祝鸣直接骂她还是搞冷暴力,她都微微笑着并不动怒。
只是偶尔,会用一种有些无奈,有些心疼的眼神看向祝鸣。
“我很抱歉,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殷钰说,“鸣鸣,我想让你看我的时候再次恢复那种眼神,需要我如何补偿?”
那种带着爱意的,满是汹涌情感的,即使愤怒仍旧是在乎着的眼神。
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珍贵。
怎么能因为一个人持续不断的燃烧,便轻视她带给自己的温暖。
殷钰虔诚地合拢双手,眼神空灵而期盼,她问:“要怎样做,你才会重新爱上我呢?”
祝鸣似笑非笑,语气半真半假:“信任被打碎就很难再拼接,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