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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卢撒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这儿陪伊斯维尔一晚的,纵然伊斯维尔再信任他,他对其他人来说终究也是个外人,还是名声最臭的那类赏金猎人。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让它来找我,”尤卢撒抬起胳膊,哥莱瓦从半空降落在他的小臂上,“我会赶过来。他的魔法很要命。”
阿塞洛缪自是知道这一点,魔族在对付其他种类的魔法时很有优势,因而他点了点头,将哥莱瓦接了过来。
临走前,尤卢撒还不甘心地掐了一把精灵的脸颊肉,气哼哼道:“非得找你算账。”
睡梦中的伊斯维尔一无所觉。
他被关入了一个漆黑的匣子,屏蔽了五感,只觉燥热难耐,急切地想要破坏些什么发泄出来,内心充满了陌生的愤怒、焦躁与憎恨,还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眼前有一个温暖的东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显得有些诱人。他抱住它,一口咬下去,口腔满溢血液的铁锈味,但更多的是发自灵魂的满足,那种负面情绪居然也跟着消散了。
想将它吞吃入腹。
伊斯维尔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因而他这么做了,把那团温暖的食物紧紧抱着,怎么也不肯松。
他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阵,惊觉美味的东西是要留着慢慢享用的,终于停了下来,想把它打包带走。
要拆解开吗?不太舍得。
但是直接抱走好像又太勉强了。
就在伊斯维尔陷入纠结的时候,那美味的东西居然自己靠了上来,背起他就走。
真是品德优良的食物。伊斯维尔想。
匣子的角落裂开一条缝,伊斯维尔试探地敲了敲,匣子自动破了开,将他拽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他睁开双眼,就看见尤卢撒跨坐在自己腿上,猫儿似的蹭他的手。
“伊斯维尔,你要不要摸我的尾巴?”尤卢撒舔了一下伊斯维尔的掌心,声音黏糊。
伊斯维尔心尖一颤,呼吸慢了一拍,只觉上一个梦境的燥热又有延续的趋势,却不知为何没有抽回手,反而顺势按了按尤卢撒的唇|瓣,另一手从他的后背滑下去,用行动回答了他。
尤卢撒哭得眼眶通红,他低垂下头,双手捧住伊斯维尔的脸,竟是贴住了他的嘴唇。
伊斯维尔揽着尤卢撒后腰的胳膊猛然收紧,他有些僵硬,却还是遵循本能仰头回应。
湿润的、柔软的、似乎还有些甜丝丝的味道。
伊斯维尔喜欢这种感觉,至于尤卢撒为什么会坐在他身上,他们又为什么会亲到一块儿?这不是现在的他该考虑的。
最后尤卢撒脱力地倒在他身上,紧紧搂住了伊斯维尔的脖子。
“伊斯维尔……”他小声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伊斯维尔张唇,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一声尖锐的叫喊突然穿过耳膜,生生将他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坐起来,眼前一片明亮,示意他第二天已经来临。
“巴纳多!”奎比拉尖叫,“你不想吃饿死了我也管不着,别捣乱成吗?!”
“奎比拉小姐,这是个意外,您别生气。”莱恩在一旁劝道。
巴纳多冷汗直冒,就差跪下求饶了:“你别激动……看,伊斯维尔都给你吵醒了。”
这话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伦塔立刻来到伊斯维尔面前,问:“阁下,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伊斯维尔起身,发现自己身处营地,“我这是怎么了?”
他分明记得,昨晚上他离开了营地,还见到了尤卢撒。
“昨晚是那位万汀送您回来的,”阿塞洛缪低声道,“说是你们遭遇了袭击。”
袭击?
伊斯维尔不知为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回过神来歉意道:“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你添的麻烦和巴纳多比起来就是小儿科。”奎比拉再次把矛头对准了巴纳多。
“这是怎么了?”伊斯维尔察觉到奎比拉这边的骚动,走过去问。
奎比拉翻了个白眼:“这蠢货把水倒在木柴上了。”
“木柴湿了,再烘干就是了。”阿塞洛缪打圆场道,指尖打出一星火苗,很快那柴火便重新燃烧起来。
巴纳多见问题已经解决,在奎比拉进一步数落他之前脚底抹油溜了。
伊斯维尔顿了顿,脚尖一转跟了上去。
“巴纳多先生,”伊斯维尔叫住巴纳多,“奎比拉小姐最近似乎情绪不佳。”
巴纳多摸了摸后脑勺,把盆里剩下的水泼进树丛:“啊,好像是这样。发泄出来就完事了,她要骂几句就骂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保养头发的来着?”
“您要保养头发吗?”伊斯维尔问,这不太符合巴纳多的一贯作风。
“莱恩的发油用完了,没来得及买,”巴纳多叹了口气,“她的头发有点天然卷,不好打理,本来说打盆水给她顺顺,好像没什么用。我问了阿塞洛缪,他说是天生的。”
伊斯维尔倒也没有特意护理过自己的头发,说到底,精灵和兽人的体质本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