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
msp;“卿卿可知,何为后来居上?如此屡施先手,撩拨于朕,就不怕朕,”萧无谏眼神浊重,顿了顿道,“不再顾惜你病体未愈。”
被人挟制在下,还被人威胁,林初微有些委屈:“妾只是想与陛下好好谈事。”
再说,哪有人将后来居上用在这种地方。
萧无谏眯眼:“用手谈事?”
分明从他要与旁人说话的时候开始,就故意挑逗,要使他气息不稳,心神不净。
林初微不甘弱下:“陛下一副审问妾的样子,已是先入为主地疑妾,又要如何好好谈事?妾可不会害人。”
绵绵如水涛的薄绒被上,两影正相叠。
初微看他久久不再言语,忍不住先出声问道:“听说你是在陆峥五岁之后才把他接到家中的,那你究竟是从他刚出生时便知晓了有这么个孩子,还是在收养他时才知晓了他的身份?”
“从他尚未出生时便知道了此事。”陆今安道。
确切的说,是他帮着太子夫妇一手将陆峥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第 104 章 论白月光的杀伤力
陆今安说完这话之后,见初微突然脸色凝重的沉默了下来,大概也是没想到他这么能瞒。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选了第一次发现皇帝有废黜太子心思的一件小事作为切入点。
“庆历二十三年春,皇上暗中召回了流放岭南的原翰林院侍读缪远回京。”
“缪远?”
初微如今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少,很多陈年八卦也知道一些,但从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若非帝王主动提起善婕妤这号人物,隋安是断没那个胆子提的。
他讪讪仰头赔了个笑脸。
正见宸驾之上,危坐的帝王一改前态,望着侧旁被宫垣半遮的楼台殿阁定定出神。
隋安心里嘀咕,不是不没念起善婕妤吗?
若不是思旧人,那便是思新人了。
眼看就要行过蓬山宫了,隋安试探着唤了声:“陛下?”
此刻也不过亥时刚至,又不是深更半夜,纵然今夜预备独寝,进去喝杯茶也是无妨的。
可到底要不要停下,是走还是留,您倒是给个准信啊,只这样巴巴望着算怎么回事?
萧无谏知道他在想什么,仍旧八风不动。
唯有眼色穿过满帘的乱雨跳珠,从东侧移到西侧,霎时凛冽了几分,如浸寒霜。
直到飞檐金鸱都看不见了。
萧无谏才道:“今夜便算了,从她宫中出来再见别人,妙嫦恐要伤心。”
说罢,他自嘲一笑:“朕近来仿佛心软许多。”
隋安正要应是,又听帝王沉声道:“过两日,召樊氏到太极殿。”
樊才人?不是意嫔主子?隋安彻底糊涂了。
然而风雷兼作,雨珠子斜打到脸上,他浑身一激灵,到底没敢再多问。
每每雷雨夜,陛下心情容易不好,这时候他可不敢聒舌。
不过,隋安可记得,最初进宫那会儿,意嫔与樊才人一同入蓬山宫,可是陛下钦点的。
玉辂是帝王出行时所用的规制较高的辂车,到本朝虽然已经精简规格,所到之处,声势仍旧浩荡。
尤其雨日,几十人踩在水淋淋的砖道上,履声铿铿,想不注意这动静都难。
月下阁中,林初微侧耳听着:“御辇经过。”
她对面坐着的,正是樊氏。
樊氏来送贺林初微晋位的贺仪,没想到才进门便下起了大雨,林初微便邀她进屋坐了一会儿。
一边是待客,一边是主子未归,也才有了此刻,入了夜蓬山宫内东西偏阁却都还灯火长燃的景况。
同住一宫就是这点好,按理说这个时辰宫门早就落锁了,但关起门来,没人管你私底下走不走动。
樊氏小口小口抿着热茶,动作斯文:“陛下登基不久咱们主殿那位娘娘就得了宠,她怕打雷,因而一到雷雨之夜,不管陛下身在哪儿,都会来陪她。后来便成了习惯,这天不会再与任何人同寝。”
她幽幽叹道:“柔妃娘娘也是时运不济,今夜承宠,偏偏赶上这场雨了。”
“樊才人当真博闻多知…无所不知。”
林初微淡淡审视着眼前低眉的女子,想从她脸上看到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可惜没有。
樊氏原竟是个这样沉得住气的人。
樊才人笑笑:“姐姐知道的,妹妹样样不如人,总要多知道些心里才有底气……”
见人又搬出了那套旧说辞,林初微轻扯嘴角。
樊氏生得其实很当得起好看二字,薄薄的唇,细长的眼,小巧玲珑的鼻子,若非有几分清冷孤弱的气韵,这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
可惜美人总是戴着一副明晃晃的假面,看久了便教人觉得没意思。
时辰又已不早,林初微瞌睡之意上来,正想赶客。
樊氏沉吟许久,却像是终于下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