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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不该做了。”

  “用得着你来教我?”柔妃眼色一横,侍女瞬时噤若寒蝉,缩起脖子不敢言语。

  “既都打不得,不痛不痒地跪一会儿又有什么意思!”

  侍女仍不敢吭声回应,小心翼翼地觑着柔妃脸色。

  许久之后,才听柔妃不甘心地又道:“你说,今晚陛下会选谁?”

  侍女一通搜肠刮肚,将一众新妃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便有了眉目,却是瘪了瘪唇:“奴婢不敢说……”

  但凡男子就没有不好色的,林美人本就生得瑰姿艳逸,又有这般玲珑心窍,能在娘娘跟前全身而退,送得礼物怕也是别出心裁。今夜多半是她了。再说这林美人定是成竹在胸,否则,又怎能这么有恃无恐呢!

  怪不得娘娘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

  翠盖罗纱的宝辇在宫侍的簇拥下慢慢远去,水榭中,白术和簌簌也各自扶起了各自的主子。

  樊选侍几不可闻地道了声:“多谢。”

  林初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簌簌心疼地替她整理裙幅,妃嫔之间大多是行万福礼的,林初微此番虽未行跪下,可一直保持着微微蹲膝的姿势,这会儿也似有僵酸得些立不住。

  走起路来都不大自然。

  樊氏见林初微已有动身离开之意,起先还一言不发地杵在原处,可当察觉到她脚步的迟涩,终于再也保持不住沉默。

  “林姐姐……!”她三步并两步跟上去,“等等我。”

  “今日倒不哭了?”林初微这才柔柔淡淡地问道。

  樊氏见她语态神貌一应如常,竟似全然不为方才之事挂心。就好像自己跟上来无所谓,不跟上来也无所谓,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她应当是施恩图报,想自己从此对她感恩戴德,才会为自己出头。

  此时再掐两滴泪未免太假,亦步亦趋之间,樊氏只捂着胸口,怯声道:“柔妃娘娘如此威严,妾是有些后怕。”

  林初微不明所以地笑了声。

  樊氏有些吃不准她的态度,一时也没再吭声。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将困在心头的疑窦诉之于口:“姐姐为何会帮我?”

  “我以为,我们只是点头之交……况且妹妹出身卑微,挨两下也不打紧的。”

  林初微停下脚步,侧转一点腰身,正正迎上樊氏望过来的目光。

  一霎时相对而视,樊氏只觉得人都陷进了那双幽静的眼湖中。

  像要被洞穿。

  林初微眨着乌翘的浓睫,一瞬也不错地看着她,樊氏只好也忍着没别开头。

  末了,林初微只风轻云淡地一笑:“只是赶巧撞上了,可若妹妹有难,我却自隔岸袖手,眼睁睁看你受人欺辱,他日蓬山宫中相逢,再‘点头’而过的时候,我怕我会——心虚。”

  说罢,她终于移开眼,自若地朝前走去。

  而她身后,就像被这简单的理由定住,樊氏怔怔地立着,一双笏头鞋像黏在了地上,再也挪不开脚跟上。

  直到林初微走出去一段路,樊氏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行过曲折的水桥,又拾阶上岸,没有回头。

  满面是复杂。

  宫里的灌丛分外茁茂,似也在彼此争荣。

  走入被翠荫掩着的一条幽径,簌簌呼出长长一口气,道:“为了一句话就要掌掴别人,柔妃娘娘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算什么,”林初微拂开一枝横逸的枝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声却很平静:“其实就凭樊氏说的那句话,挨一巴掌倒也应当。天下臣民曾经谁又不是雍朝的臣民,但若人人待无道之君,皆忠心不存二志,那又靠谁来推翻暴政,谁来救生民百姓?”

  簌簌没多想便道:“这话仿佛从前大郎君也说过呢。”

  说完才有些后悔,怕主子想起大郎君,难免又神伤。

  林家满门忠烈,林初微的长兄比她足足大了八岁,十二岁起便随父战场,一直到林初微十岁那年,兄长前往西南收复失地,回来的却是一副棺椁。林初微再没有哥哥了。

  山河社稷早在雍朝的荒政下破碎不堪,大梁推翻雍治之后,又花了数年光阴,才拼凑起一个足够广袤安定的疆土,而这疆土上,流淌着林家人的血泪。

  大郎君扶灵下葬那日,主子两只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却还在汩汩地冒泪,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而这日之后,簌簌再也没见过主子哭。

  “是啊,哥哥也说过。”

  林初微倒是神情无恙。也许也曾有流光片隙,心的确被一下子揪起,可她不会沉湎下去,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当只做那个貌若桃李、心若磐石的林初微。

  自家主子虽和没事人似的,簌簌仍好一阵自责。

  过了一会儿,察见林初微抬脚落脚始终艰慢,仍半点不曾松活起来,不由狐疑出声:“主子的腿可是还难受么?”

  主子四岁开始习礼,当年就能顶着一摞书在太阳底下蹲好些时候,没道理这么久缓不过来。

  陆峥盯着她喝汤的目光和陆今安如出一辙,初微有些亚历山大,只能乖乖低头喝粥。

  还不待初微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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