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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一轻叹:“姑娘是不想受制于人。”

  从家中逃婚出来的。

  林初微:“咱们在侯府虽是寄人篱下,可并不低人一等,若是来到侯府,我还要去讨好别人,咱们还不如在扬州生活呢。”

  叶一:……

  她最怕自家姑娘跟她掰扯道理,自夫人离开后,姑娘从前柔柔的性子里就如塞了硬石块,这石块还时不时的能攻击人。

  她话说的对。

  可又不太对。

  初来侯府,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花一在一旁听着,也扯了扯叶一的手,笑声道:“叶一姐姐,你放心吧,咱们姑娘可会哄老夫人开心了呢,初来那日,老夫人见着姑娘,别提有多喜欢了。”

  给姑娘住的院子既清静又布置奢华,洒扫丫鬟来了四个,老夫人还从自个院子里的得力婢女中挑出一位来侍奉姑娘。

  姑娘在净音院里修养身子这段时日,因着老夫人的喜欢,侯府上上下下都来瞧姑娘,这般的疼爱怕是侯府里的孙子孙女都没有。

  林初微又在窗台上画‘鸟’了,眉目认真,却还不忘着纠正适才花一的话:“没有哄,我是真的喜欢外祖母,和外祖母在一块待着,心里高兴。”

  叶一轻叹了声,看着在窗台上忙活的姑娘,面林白净,比雪更甚,许是被兜帽将小脸围的太紧,两边脸颊上透着粉,五官精致,眉目间总是透着清淡的气质,一双潋滟澄澈的眸子会勾人。

  叶一从不认为女子林颜太过姝丽是件好事,尤其是她家姑娘如今这般处境的。她瞧了会姑娘,微声道:“奴婢这就去将姑娘带来的礼物给二公子送去。”

  林初微随口应了声。

  待叶一出了净音院,林初微秀气的眉微动,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吩咐花一:“去,把那壶杏花酒拿来。”

  正在给被褥熏香的花一抿了抿唇,乖乖的去给她家姑娘拿酒。

  她家姑娘有酒瘾,别看年纪不大,倒是个‘小酒鬼’,一日不喝就闷得慌,这些日子生了病,叶一死活不给她喝,可不是憋坏了。

  ——

  叶一提了盏灯走在侯府的游廊上,临近年关,侯府上上下下格外热闹,侍女小厮们走动不停,时不时还能听见有孩童打雪仗的笑声。

  她家姑娘喜清静,住在侯府最北面的净音院,听闻二公子也是个喜清静的,住在侯府南面的空无院,也就临近年关了二公子才常回侯府住着,平日里多在陛下赐下的府邸住。

  叶一几乎是绕了大半个侯府才来到空无院,门口守着的侍卫听明她的来意,步履稳健的去了里院通传。

  片刻后,一个长相斯文清瘦的男子走出来,面带笑意极为有礼,他接过叶一手中递来的古檀木盒,微和道:“表姑娘有心了,雪天路滑,劳烦姐姐跑一趟。”说着,男子将适才一直拿在手中的锦盒递在叶一手中,极为客气:“我家公子公务繁忙,听闻表姑娘长途跋涉落了病,又水土不服,这锦盒里是上好的老参,还望姐姐照陆好表姑娘。”

  叶一浅笑回礼,接了过来。

  来到恒远侯府也有段时日了,叶一因着年长,思虑多些,对这上京城里的高门大院也逐渐适应,她从空无院一路回去净音院,天寒地冻,也算是想明白了,恒远侯府簪缨世家,家风严谨,适才那位,应是二公子身边的侍从,规矩礼仪面面俱到,却是仅有客气。

  仅是身边一个侍从就如此傲气,不知这二公子又是生的何等尊贵,她们来了侯府这么些日子,却是从未一睹二公子神颜。

  只是听闻,那是位如谪仙般的人物,身在朝堂污浊之地,独得一身矜傲净澈之骨。

  ——

  净思这边将叶一送来的礼物收进库房,也没打算着跟他家公子言说此事,惯来如此,给公子送礼的人太多,他只需酌情收下并回礼就是。

  净思去炉边煮了茶,茶香清新,是他家公子最爱喝的龙泓茶,他脚步极轻,手中杯盏刚落,他家公子一边提笔落字,倒是极为罕见的问了句:“何人?”

  净思有些未料到,怔了一下才回:“是表姑娘身边的婢女,说是从扬州来的时候带来的礼物,给公子送了来。”

  丹阳长公主看了初微一眼,幽幽道:“陆夫人最是一心向学,前些日子还专门修缮古籍带去工坊,只为了给学子们研制一些便宜好用的纸张,虽说陆夫人这几年资助的贫困学子不在少数,但终归还是这从源头上解决读书价贵的法子更好一些。”

  谢贵妃的长嫂平阳侯夫人也道:“去年冬里,我去往京郊施粥时,总能遇上陆夫人,后来攀谈之后才发现,陆夫人不光定期去城外施粥,还会每月去往慈幼局救济年幼孩童,这般善心……当真令人动容。”

  初微也知道,这两人平常都不是话多之人,今天齐齐出声夸她实在意外。

  最重要的是皇帝竟然也接茬儿了,跟着道,到底是当年的陆侍郎有眼光,定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陆夫人蕙心纨质,和顺积中,堪为大周女子典范。

  初微也一直认为自己这两年来做得不错,倒不是受不起夸赞,但这样大张旗鼓一边倒的赞扬好像的确有些过了。

  这一切像是都被安排好了一般,一环扣一环进行着,妥妥儿要给她升咖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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