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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陆峥同他打过招呼后回到自己位子,却不想李维转头凑过来,有些低落道:“徐知让这两年成绩不错,家里也有意让他来京中念书,原本说了年底前就能过来,现在看来怕是也难说了。”

  陆峥有些不解道:“此话怎讲?”

  沐浴在阳光之中,魏渔熟稔地沉浸在玄想的状态中。

  躯体虽未沉睡,神魂却已飘远,游荡在世间各处,遍览万物,无牵无挂,久久不愿归矣。

  他本可以一直这般徜徉下去。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魔音,船锚一般拽着他往回走。

  “魏典学。”

  “魏典学?”

  “魏~典~学~”

  魏渔生气地睁开眼。

  眼前少女生了副世俗目光中极佳的面容,正弯腰倾身,眉眼弯弯笑得清甜,神情纯良中带着无辜。

  笑容可爱的少女一张嘴,便是那道魔音。

  仿佛很惊讶似的。

  “魏典学,你没睡着呀?”

  魏渔沉默。

  一时有些分不清楚,这少女是真心还是假意。

  都把人喊醒了。

  才说原来你没睡着。

  过长的额发挡住眉眼,魏渔半张脸都藏在微乱的长发后面。

  半晌,微哑地开口:“什么事。”

  林初微面上的惊讶真了几分。

  第二次见面,她终于听见魏渔说了单音之外的词。

  虽是被吵醒,显然带着恼怒。

  但长久不曾开口的嗓音听起来却不怎么硬气,显得有些温软。

  睡得微乱的长发也像是被谁揉乱的,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潦草,还有几分可怜。

  下颌从乱发中露出来一点点,白皙清俊。

  林初微生出了几分浅浅的愧疚。

  浅浅的意思是,有,但不多。

  她轻咳两声,继续捏起嗓子。

  “老师,我刚刚看错了,还以为你在这里睡觉呢。”

  魏渔张了张嘴。

  想说你看得没错。

  林初微又接着说。

  “但我想了想,应该不可能吧。典学们都是以身垂范、德高望重的,怎么会光天化日睡大觉呢。”

  魏渔不认同。

  “我不是。”

  “我喜欢睡觉。”

  林初微:“……”

  她也摇了摇头:“不行。”

  “老师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老师一定是太辛苦了,才会累得在这里休憩。就像上一次我在库房里遇到老师时,老师不就是因为连夜作书、功课繁重,才会体力不支倒在库房里吗?”

  林初微语气坚定得简直像是从军前的宣誓。

  让魏渔都有些迷惑了。

  原来他……有这般吃苦耐劳?

  不过林初微这么一说,魏渔想起来了。

  原来上回,闯进库房里的那个学生,也是她。

  魏渔还记得那天那个学生。

  到库房翻卷轴结果翻到他,大约被他吓了一跳,懵了许久,但故作坚强淡然,走前还帮他关了门。

  他不是第一次被学塾里的学子吵醒。

  但却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记得给睡觉的人关门。

  多么好的习惯。

  会随手关门的人,人品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魏渔对眼前人的印象好了几分,被吵扰的恼怒也散了些。

  他忍让地咽下一口气,等着这人把话说完。

  林初微清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小脸上的表情愤愤不平。

  “老师为了堪舆馆尽心竭力,如此呕心沥血,学塾怎么给老师这么差的待遇!”

  魏渔不解。

  什么待遇?

  有多差?

  林初微义正言辞地说。

  “连午睡的小枕头都没有。”

  “绒毯也没有。”

  “更不用说暖手炉,竟然都没给老师准备。”

  林初微罗列的这些东西,魏渔听在耳中只觉如听仙乐般充满吸引力,困倦的双眼都亮了几分。

  听起来真的很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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