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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申通事,我想起来了。你家住蓟州卫,应该见过不少颜国送去的马匹吧,依你看,那些马匹优劣如何?”

  初微即刻心领神会。

  “大人所言极是,小人的确见过不少。那些马匹大多状况欠佳,要么腰背隆起,像得了风湿;要么臁部深陷,不能耐久;还有一些马蹄过分内撇或外撇……总之大多不是好马。但是——”

  她稍一停顿,瞥了站在一旁的布赫一眼。

  “小人今日见布赫大人的马胸臀结实,双目炯炯,行进时阔步潇洒,是一等一的好马。所以,小人有一事想请教这位大人。”

  这话是冲着乃颜说的。

  乃颜正窝着一肚子的火,不想竟又被点到,抿着嘴不看她。

  初微才不管他如何,只把下巴一扬:“为何贵帮自用的马如此健壮,送到我大景的马却都是病弱?”

  “……”乃颜瞳孔微缩。

  初微并不等他:“小人想,这一定不是可汗的意思,那是不是贵帮管马政的官员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了?”

  乃颜被她问得僵住了身子。质问北颜特使的任务之所以交给他,就是因为送去大景的马匹,大多都是他负责筹集的。那“下面的人”不就是他。

  这小喽啰瞧着文文弱弱的,嘴巴竟这么毒!若回答“是”,他乃颜实在冤枉,可若答“不是”,不就是说罪责都在他的上官甚至大汗身上。

  殿内,除了有些平日就看乃颜不顺眼的官员在等着看他笑话外,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地打量初微,毕竟他看上去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通事而已。

  李得琳心中惊叹。他方才只是想引导他往蓟州卫的劣马上说一说,给自己解解围,谁知这年轻人不仅一点就通,还顺杆爬得快,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乃颜。

  世子此时出来打圆场:“特使请放心,劣马之事,我们一定彻查。特使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不如咱们宴席……”

  “且慢,我们还有一个疑问——你们为何无故扣押我们的使臣?”

  竟有人敢打断世子说话。

  初微循声看去,见又是那个皮肤黑黄的失列及,只是脸色比方才又黑了些。

  “”李得琳满心的无奈。

  他不过是个来颁皇子诞生诏的普通使臣,这些人为何揪住他不放。

  “这位何出此言?贵邦近几年,每年都遣几千人来我大景,人数庞大,难以管治。有些人还在我大景作奸犯科。他们见事情败露,怕回到贵邦后会被严惩,便逃之夭夭,实非被我大景扣留。”

  他答得已是圆滑,初微却就此想到了一些事,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可我们的使臣却说,你们扣押了他们的同伴,这又是怎么回事?”失列及不打算轻易放过。

  李得琳心道不好,这又是个扯来扯去没结果的事,你说没扣,他偏说扣了,招数虽拙劣,却十分难缠。

  初微却灵机一动,这于她而言或陆是个好机会。

  她见李大人还在思忖,便上前行了一礼:“这位大人,说这番话的使臣恐怕不可信!”

  李得琳不禁皱了皱眉。这后生到底是太年轻了,方才还对他有几分欣赏,才这么一会功夫他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他刚要帮他挽回,初微又道:“前年,曾有两名自称贵邦使臣的人妄图盗我蓟州布防图,被当场抓捕,开平卫三年前也因所谓‘使臣’盗取情报而抓捕一人,燕山卫之前也曾抓捕一人,济阳卫曾抓捕两人……

  “这些人一口咬定是可汗派他们来我朝盗取情报,以图颠覆。然而贵邦与我朝情谊深厚,又怎会有如此图谋?故而我朝判定。这些人必定是西夏细作,意图离间贵我两邦。如此看来,在这位大人面前污蔑我邦的使臣,必定也是西夏细作,绝不可信!”

  这一番话之后,大殿内已是一片沉寂。世子面色晦暗,一些原本在交头接耳的官员低着头不敢做声。失列及抱臂瞪着她,胸前一起一伏的,却也一时无言。

  很好,她等的就是此时!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水落石出,初微突然就觉得五皇子倒霉的理由十分之好。

  陆今安毕竟是五皇子的伴读,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如果五皇子将来真的因为什么结党贪腐通敌一类的事情被清算,即便没有动摇陆今安的根本,但多少也会牵扯到陆今安的声誉,没准还会影响到日后入朝的陆峥。

  可五皇子如今虽然倒了大霉,在外人眼里却是为着救驾而失了双腿和行动能力,皇帝对他也是高度评价。

  四皇子私下问过太医情况,得知五皇子这次出事伤了经脉和脑干,不光日后要一直瘫倒在床,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也没几年寿数。

  初微打心底里认为,五皇子能给自己找到这么精准一个下线的方式,也挺不容易的。

  不管怎么说,五皇子在最后关头还是为他们陆家做了又一重贡献,为表报答,自己一定会尽力照顾好他和祝芊芊的孩子。

  第 174 章  阁臣

  五皇子转醒后也有了整整两日时间,不论五王妃和府上蔺长史等人如何安慰规劝,却都油盐不进,滴水不沾,绝食断饮的同时也不说话,看着倒像是存了死志。

  蔺长史比五王妃本人还要着急。

  当初皇帝探病临走之时,重点同他强调了一定要照看好五皇子,若有什么不测快些入宫来同他汇报。

  这就是说把照顾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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