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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吃亏吗?”

  少年含笑问。

  她老老实实摇摇头,脸蛋红得像是红苹果。万幸能藏匿在夜色之中,因而没让赵涟清察觉出哪里不对,只当自己又哄好了她,心情还不错地哼着歌,去厨房做饭了。

  ……

  简单吃了点晚饭,两个人洗完澡,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一起看黄金八点档。

  之前沈念偷偷摸摸在追的那部剧看完了,现在接档的是一部家庭伦理狗血剧,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生活。但不得不说黄金档的编剧手法高超,硬是把一桩又一桩狗血泼进男女主家门,看得观众又爱又恨。

  剧情恰好讲到女主的大儿子大学偷偷网恋,结果线下奔现发现对方是个男人,全身家当都被敲诈得精光。沈念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担心,对身旁的赵涟清道:“哥,你可得引以为戒啊,咱家可没钱。”

  赵涟清的嘴角抽了抽:“嗯,好。”

  不知道这个大儿子是什么专业,但一定不是法学生,因为法学生的大一每天都是几乎满课,拉磨的骡子都比他们轻松。

  得到心安的答复,小姑娘稍稍放下心来,又投入到电视剧里。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众人的精彩人生,时间倒也消磨得飞快。等到一集结束,开始播放片尾曲的时候,小姑娘已经睡得东倒西歪,早去会见周公了。

  赵涟清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侧卧的小床上,塞好被子,关好门。转身又去了主卧。

  主卧室老赵的卧室。

  老赵去世后,这个房间依旧原封不动地保存着,他的警服、警帽都在衣柜里,生前惯用的茶杯、钢笔都在桌子上,床头柜甚至还放了他的领带,本来拍全家福的时候要带上的,结果太紧张,落在家里。

  这支领带便一直被遗忘在床头柜上,将近一年。

  赵涟清打开灯,明晃晃的白炽灯很快便将卧室照亮。他带着怀念的神色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然后才抬脚,缓缓走了进去。

  屋内的味道还和之前一样,仿佛老赵还没离开,天一亮下了夜班就躺下补觉似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谁也不敢动,因为家里只有老赵会叠,动了就再也无法复原。

  赵涟清摸了摸冰凉的被子,在床上坐下了。

  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睡在这个主卧里。那时候他还小,晚上离不开人,喜欢黏着爸爸妈妈一起睡。可每次是在妈妈怀

  里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总是在侧卧。

  所以他有一次就学会了装睡,果然,妈妈嘀咕了一声“睡着了”,老赵便把他挖起来,轻轻从床上抱走。他身子悬空的时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老赵顿时愣了愣,尴尬道:“这孩子装睡呢!”

  再后来,母亲去世,主卧清寂了许久。他再也不会偷偷摸摸爬到爸妈床上了,自己乖乖睡在侧卧。这个主卧自此只有老赵一人住。

  可现在,老赵也不在了,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像是永远被困在了那个冬天。

  窗外夜风呼啸,老旧的玻璃窗被吹得咣咣作响,将人从回忆中唤醒。

  赵涟清回过神来,从床上起身,打算从主卧离开。这时,他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挺括的衬衣,面容拘谨,腰杆笔直地坐在八仙桌前,左右各站着一位眉眼清隽的少年和笑容灿烂的小姑娘。他忍不住拿起照片,看着看着,目光渐渐湿润,带着几分怀念。

  明明还没过去一年,为什么总觉得过去了很久?

  生活竟是如此残酷的东西,竟将逝者飞速地丢弃身后。

  他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轻轻道:“爸,我的选择是对的,是吗?”

  照片上的男人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如果你还在,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只能站在你的位置,想象着、模仿着你的样子。

  他的选择是对的吗?无从得知。

  木已成舟,事情已成定局,他现在问心无愧便好。

  更重要的是,为了念念,一切都值得。

  他只有念念了。

  他已经无法离开她。

  第25章 运动会那动作十分滑稽,可他做起来那……

  后面几日,沈念痛定思痛,和舒凡放学后继续练习,练了约莫两个星期,终于能一口气做完一百个。

  到了周六,运动会如约而至。

  学校的运动会很是热闹,操场上彩旗飘飘,广播播放着节奏欢快的流行音乐。家长们能来加油助威的都过来了,现场有不少人还拿着照相机,给自家宝贝拍照留念。

  没参赛的人基本上都坐在观众席,参赛的人在更衣室作准备。沈念穿着运动服,乖乖站在一旁,让方老师别上号码牌。

  “待会儿你俩好好发挥,别紧张。”方老师叹了口气,“我们不争第一,也不争第二,只要别是倒数第一就行。”

  小姑娘的号码牌别好了,很快,又轮到舒凡。小少年闻言,自信十足地“哼”了一声:“我们可是结结实实练了俩星期,方老师,您尽管瞧着。”

  方老师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俩小孩的脑袋瓜:“行,老师相信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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