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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不肯让她亲了,沈念心里还是很怀念小时候的肆无忌惮的日子的。

  小姑娘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模样,舒凡看在眼里,心头燃起一股无名的邪火。但是他又没理由发作,只能冷冰冰道:“反正这是我的初吻——”

  听他这么说,沈念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害羞扭头惊讶地看着他。

  舒凡的脸颊终于变成了火烧云,但是他却没有躲藏,视线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她身上,即害羞又执拗。

  但是那句话只说了一半,他想说那是他的初吻,所以要她负责。但是他又想起来晚上的航班,他都要回北津了,她该怎么对他负责?

  今天本该是个离别的日子啊。

  心底缺了一个口,漏出一口气,从他口里逸出化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他抬起手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弹。

  “唔!你干嘛?”

  龇牙咧嘴的像小猫一样。

  舒凡笑了笑,故作轻松道:“从幼儿园到现在,还是这么傻,以后我不在了,没人罩着你,你得自己学着聪明点儿。”

  沈念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儿。但是这次她咬了咬唇,忍住了鼻头泛起的酸涩感:“别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北津也没那么远。”

  从峰南到北津,需要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或五个小时的高铁。

  但是峰南这种小地方,开个车溜达一圈也花不了两个小时。

  他要去繁华而四季分明的北方了,而她还会呆在这座安静的南方小城里,不知会呆到何时。

  从此以后,他们只有流逝的时间是同步的,日升日落、春夏秋冬,以及由这些交织而成的人生轨道,统统都不一样了。

  ……

  最后分别的时候,舒凡家的司机开着一辆漆黑的商务车来接他。他的行李很多,一只接着一只放上去,把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舒凡上车后,坐到了靠窗的里侧,降下车窗。外面的清风吹进来,微微掀起小少年额前乌黑的发。

  沈念还站在别墅门口没有走,看起来一副想帮忙,却又不知道干什么的模样。

  “差不多了,你回去吧。”小少年的声音从车上传来,带着些许距离感:“回头你跟陈雅路说一声,就说我走了,好吗?”

  “她知道你今天的飞机。”

  舒凡勾起唇角,笑着看着她:“沈念,你真是笨。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小姑娘愣了愣,脸颊又泛起淡淡的灼热。她忍不住想起方才那个擦在脸颊上的吻,那个地方顿时又开始发烫,心跳像是失了序的乐曲。

  “那你干嘛让我回去?”

  “你不回去,难道要跟我一起去北津吗?”

  沈念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让她心头一跳,舒凡的笑意也消散无踪,眉目间笼罩着淡淡的无奈。

  很快,行李陆陆续续收拾完了,司机“嘭”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静静地等待舒凡的指令。于是小少年从车窗旁收回身子,沈念顿时只能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了。

  “那我走了。”

  沈念道:“记得常跟我们联系。”

  舒凡点点头,车窗缓缓升起,发出“簌簌”的声响。就在这时,他突然又转过头,那双清傲的丹凤眼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在眼珠里似的:“沈念,教我怎么用峰南话告别吧。”

  小姑娘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再会。”

  他笑了笑:“再会。”

  ……

  从舒凡家回去,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火热奶白,像是一瓶被打翻的鲜牛奶。

  沈念骑着那辆明黄色的自行车一路生风。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拼命地踩着脚蹬,狠狠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从车座上抬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别墅区在峰南的边郊,离市区有点距离,她骑到麦当劳附近,将车子往树底下一停,买了一只甜筒,一个人安静地吃起来。

  她需要摄入些糖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人生中第一次被同龄男生亲吻,第一次失去亲密无间的朋友,第一次察觉到舒凡对她的微妙心意。这些东西在她稚嫩的心房里横冲直撞,一会儿让她心跳,一会儿又让她心痛,真是无比的复杂,小小的脑袋涨成两个大。

  所以她需要甜甜的、美味的、饱含热量和卡路里的东西,让心情变得美好一些。

  小姑娘平日里吃东西还算斯文,但这次她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甜筒,吃得上颚一阵透心凉一直凉到天灵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

  不一会儿,总算吃饱喝足,乱七八糟的心绪终于在甜食地安抚下逐渐平息。沈念走出店外,来到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再次骑上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往家属院骑。

  小镇安静且惬意,在盛夏时分,只有稀疏的蝉鸣算得上热闹。

  车轮咕噜噜碾过平整的地面,碾过细碎的石子,两侧的行道树往身后缓缓退去,像是舞台上谢幕的演员。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沈念立刻抬起头,只见天空湛

  蓝,烈日当空,一架客机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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