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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瞬间的疑惑。

  下一秒,那抹疑惑缓缓消散,变成了惊愕。

  “社里在拉赫维设了驻点,有四个派遣名额,上周我写了报名表,刚才收到总编的电话,说我成功入选了。”她说到这里,咧嘴笑了笑,一颗眼泪从脸颊滑落到在唇角,让这幅神情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我只是……我只是很想去,我想去,但是我……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赵涟清,我的赵涟清。我的哥哥,我的爱人,我无法割舍的另一半灵魂。

  她想到这里,又抽噎了起来,很快便说不出连贯的句子来了,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般倒在他身上,眼泪如雨水般倾注而下,打湿了他的雪白熨贴的衣领。

  赵涟清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身体,手臂微微颤抖。

  许久,他都说不出话来。一是太过猝不及防,二是他实在是无法从一团紊乱的思绪中冷静下来,作为哥哥、爱人,给到她得体的回应。

  向来理智的大律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乱如麻的滋味。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你想去,是吗?”

  小姑娘点点头。

  “要去多久?”

  “一年。”

  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剩下的话像是从石头里拧出来似的:“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有一个月的培训,应该是下个月月末。”

  原来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窗外夜色深沉,大片乌云遮住明朗的月亮和闪烁的繁星。明天,大概不是个好天气。

  她伸手,用力抱住男人,似乎想融入他的身体,与他的血肉骨骼融为一体。赵涟清以同样的力度回应,她的骨头都疼得像被竹夹板夹过。

  “对不起,哥。”

  他没有说话,兀自紧紧抱着她,心跳如雷。

  “你说话呀,哥,不要不理我。”

  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有些慌乱地仰起头,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沈念顿时大骇,踮起脚,和着眼泪亲吻着他的唇角。可他一动不动,只是低眉看着她吻着他,仿佛是一尊雕像。

  “赵涟清,就算你怪罪我,你骂我或者训斥我都好,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求你了。”她哽咽着摇头:“你别这样哥,别这样对我。”

  过了几秒钟,琥珀色的瞳孔里终于又有了光彩。他像刚学会呼吸似的喘了口气,低下头,用力而又凶狠地衔住了她的唇瓣。

  两个人开始在厨房里接吻。

  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地绝望地吻过她,好像彻底撕破了温文尔雅的兄长面具,露出原本脆弱的真面目来。沈念仰着头,承受他热烈的吻,湿漉漉的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他的脖颈,让他吻得更深。直到腰部一凉,她被抵在水槽边,双手下意识向后一挥,一只碗飞出去,摔在地上。

  “哗啦”脆响,瓷片碎裂一地,朝着他们翘着雪白尖锐的角。

  赵涟清这才回过神,动作猛地顿住,一把松开她。

  沈念像刚经历一场溺水,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地喘着气。

  “别动,我来处理。”

  他说着,快步跑去阳台拿扫把。

  等他回来,小姑娘已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着瓷碗碎片。她用一叠厚厚的卫生纸包着碎片,耐心地一片片捡着,仿佛在拼凑破碎的东西。

  赵涟清单膝蹲下,温柔地伸出手,将她手中的碎片接了过去。沈念抬起眸子,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睛像极了小兔子。

  “对不起,赵涟清。”

  男人沉沉地看着她:“这是你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吗?”

  “是。”

  “这是你下定决心做的选择吗?”

  “是。”

  她点头,眼睛虽有内疚,却也有坚定。

  这世上有被泪水浸泡的夜晚,有缠绵悱恻的夜晚,也有战火连天、孩童哭号的夜晚。她想要幸福,也想要更多的人获得幸福。这个世界不该是这幅模样,不该因为一小群人的利益,让无辜的人失去性命,这不公平。

  哥哥啊,这个梦想虽然天真幼稚又渺小,但是对我而言,是闪闪发光金子,不是路上的石子,也不是花园里的鹅卵石。

  她想奔跑,像李雁,像母亲,拼尽全力奔跑,让自己的风筝高高飞起。因为她知道,她的文字和镜头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足够了。

  所以,不要害怕走进硝烟,她有理想做火炬,火炬永不熄灭,照亮通往真相与真理的道路,让她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赵涟清没再言语,看着妹妹明亮的眼睛,心想这小姑娘从来不让人省心。小时候敢独自离家出走找妈妈,差点走上高速公路;长大后第一次出调查任务,就让他提心吊胆,踩足油门带她逃离危险。

  可他的小姑娘又那么了不起,有远大理想,一支笔一个镜头,就敢踏上危险征程。

  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远大理想。

  他知道放弃梦想是什么滋味,高考那年他经历过了,他不舍得她的小姑娘和他一样。

  于是他温柔地笑了,晶莹的琥珀色的瞳孔里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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