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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梁家人不干了,纷纷围上来:“琦哥儿只是个孩子,你比他大了多少,怎还同他计较?”
温家哥仨和温荣反应极快,拦住他们不让他们上前。
“方才你家这小兔崽子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吭声?”温苒苒低头狠狠瞪了琦哥儿一眼,“小兔崽子,你若再打我一下,我就将你这泥人给摔了!”
琦哥儿一听,吓得不敢再动作,紧张兮兮地盯着温苒苒手中的泥人。
温苒苒垂眸看着眼巴巴的琦哥儿朝他弯弯眼睛,笑得无辜纯良如小鹿般,下一刻就甩手把泥人狠狠摔了出去。
院中又是一静,阿襄都忘了哭,望向温苒苒的眸子满是小星星:好人姐姐好厉害!
温茹茹看得目瞪口呆,险些没忍住给她家三妹妹鼓掌叫好。
众人苦熊孩子久矣,见温苒苒这般干脆利落,心中都觉得十分畅快,看向温苒苒的目光满是赞赏。
尤其是温逸良同窗那一桌,欣悦温苒苒的那几个眼睛都亮了。
琦哥儿一愣,拔腿就去找泥人,眨眼的功夫又嚎了起来。
温苒苒弯起眉眼,笑得憨态可掬。她可是颠惯锅的,手劲臂力都厉害,前世学校里头开运动会,她不是扔铅球就是扔铁饼的。这小小一个泥人这么砸下去,自然是粉碎的。
梁家人又跑过去心肝肉地哄,但却是怎么都哄不好。这个泥人是琦哥儿从小带在身边的,离了就要哭闹,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不就是惹哭了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卢氏心疼儿子,啐了一口,“温三娘子你可看看清楚,我们跟你才是一门子亲戚,你为着外人得罪了亲戚,竟是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于夫人那样温和的人听见这话都气红了脸:“你也是丫头片子!”
温苒苒笑道:“我向来能分得清楚亲疏远近,像你这样的亲戚,那还是没有的好。”
就连东叔、柱子这些贫苦之人都是带着花红礼物来的,这梁家还是亲戚呢,却是空手来的。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亲戚?
“温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丫头片子做主了!”梁老太太怒道。
温老太太抄起一个最不值钱的碟子朝她砸过去:“温家如今就是苒苒当家作主,你若再敢说她一句,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梁老太太被吓得一缩,抿抿唇只敢瞪眼,不敢说话了。
卢氏高傲地瞥了他们一眼:“这么说就是不要我们梁家这门亲戚了?我们梁家可是高门大户,你可别后悔!”
书院学子们那桌的官宦子弟听了都不禁发笑:
“哪个梁家啊?这么大口气!”
“高门大户?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就是,我也没听说过。”
“汴京城内那么多姓梁的,谁认识你们呀!”
梁尚正要开口骂,但一眼望过去不禁缩缩脖子,没一个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琦哥儿见家人谁也没人帮他捡泥人,脾气上来死死地踢了梁老爷子两脚,随后又伸手打梁尚和卢氏:“你们快把他拼好了!不拼好我就打死你们!”
埋头苦吃的宋笈明见了都摇摇头:“此子不可教。”
梁老太太哪里能听人说自己宝贝孙儿半点不是的,当即就如炮仗般跳起脚骂:“你个糟老头子放的什么屁!”
众人一惊,筷子都掉了。
梁氏本正抱着儿子哭,但这一连串下来也忘了哭,忍不住“好心”提醒一句:“母亲,这位是宋笈明宋大儒。”
梁家人踉跄好几步才算站稳了,宋、宋大儒?
来时趾高气昂的人此刻都面色苍白地耷拉着头,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话。
宋大儒桃李满天下,得罪了他别说是功名仕途没了指望,就是连书院都别想进了,请先生来家里教书怕是都没人敢来。
琦哥儿的前程怕是断送了……
梁家人都不敢看宋大儒的脸色,急急忙忙带着孩子灰溜溜地逃离温家。
外头马车声渐远,但孩子哭闹声还是清晰得如同就在院子里般。
梁氏垂了眸,耷拉着脑袋进了屋。任凭温荣怎么唤她都是一声不吭。
温苒苒坐下,对于大人夫妇两个道歉:“我家家事连累你们了,还惹得阿襄也哭了一场。我该自罚一杯才是。”
说罢,十分爽利地干了一杯。
于夫人赶忙开口:“哪里怪得了你?”
于述也道:“酒也罚了,温小娘子就莫要再放在心上,本就与你无关的事。”
“好!”温苒苒换了干净碗筷来招呼道,“快吃饭!”
惹人厌的梁家人总算是走了,大家伙又高高兴兴地吃菜。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屋内的齐衍隔窗望着外面喜笑颜开的温苒苒,不由得想起她方才摔泥人的飒爽模样。他低下头,唇角弧度轻轻浅浅。
一场席面一直吃到下午时候,众人都很是尽兴,尤其是宋笈明,都舍不走。
这般美味的席面,天下没有第二桌!若有第二桌,定还是出自温苒苒之手!
温家人忙着送客,来来往往,满面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