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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底细的都明白秦太傅这是亲自来登门致谢的;
不知道底细的则认准了这食店定是口味不错,竟连当朝太傅都能引了来,暗暗下决心定要进去尝尝这食肆是何等美味!
一时间,温家食肆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连只苍蝇都挤不进去。
秦二瞧见温苒苒,笑着同身旁的父亲母亲道:“这便是我常说起的苒苒,昨日多亏了她。”
温苒苒快走了几步,规规矩矩地朝两位长辈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自家人见面,不拘泥于这些礼数。”秦夫人忙托着温苒苒的手将人扶起,弯起眉眼笑着端详她几眼。
只见面前的小娘子矜贵得似是株清荷,一双杏眼弯弯如月,澄澈得如泉水般,让人瞧着就心生喜欢。
温苒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太傅与秦夫人,她见二人眉宇间透着和煦,就知是随和好相处的。
秦夫人听女儿将昨日之事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起先听得心惊肉跳,后来闻得这位温小娘子一句拨千斤扭转了局势,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他们这样的人家瞧着尊贵体面,但稍有行差踏错便会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握着温苒苒的手,心中很是感激:“我本想着在家中设宴,下帖子请苒苒你过府一叙,当面道谢。但夫君说此举不妥,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子临于危境仍敢仗义执言,为我们免去了许多麻烦,我们理应亲自携礼,登门致谢。”
“我不过是凑巧碰上帮着说几句,怎敢当秦伯父秦伯母一声谢?”温苒苒笑着摆摆手,“这点小事不值当长辈们亲自跑一趟,伯父伯母快进去坐下歇歇。”
“只是我这地方小,得委屈伯父伯母去后院落座。”
秦太傅微微颔首:“是我们上门叨扰,耽搁了苒苒你的生意,你看着安排即可。”
“不耽搁不耽搁。”温苒苒瞥了眼外头那乌泱泱的人,喜滋滋地把人往后院领,内心忍不住尖叫:这样的活招牌,便是日日来叨扰我也不介意!
这可都是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
温苒苒给三人倒了茶,上了点心,想问问昨日那无赖是如何处理的,却是犹豫一番并未问出口。
秦太傅注意到她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道:“事情我都已查探清楚。昨日在此处闹事之人名为涂二,借着我秦家名头放印子钱、欺男霸女……坑害了十数名百姓,甚至还闹出了人命,唉……”
他说着重重一叹,“我已将他下狱,一月后问斩。至于我那位远房堂兄,听闻此事后已勒令儿子将那妾室发卖了。”
温苒苒听了,冷笑着扯了下唇角,觉得那秦少卿一家当真是美美隐身了。
坏事是涂二做的,他们发卖个妾室便想将自己洗得清清白白,丝毫不提自己的纵容之过。若没他们默许,一个妾室的兄长怎敢如此嚣张跋扈?但凡他们当初约束得当,也不会发生这么一档
子事!
仅仅如此,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秦太傅顿了顿,又补上几句:“我已向吏部打了招呼,我那堂兄一家此后算是仕途无望了。”
“他们既全然没有造福百姓的心,官也就不必做了,还是回老家种田得好。也叫他们尝尝那些百姓们受的苦楚。”
温苒苒听到这,心中顿觉畅快许多。
“父亲亲自审了一天一夜,将那些受过涂二欺凌的百姓名字住址录了下来。今晨已派人去抚恤,只盼着能弥补一二。”秦二轻声叹道。
温苒苒听了这话,见秦太傅与秦夫人眼下一片乌青,满脸倦容,想来为着这事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她忖度片刻,笑着开口劝慰道:“好在那涂二平素里嚣张蛮横惯了,若他是个精的,晓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行事小心些,咱们恐也遇不上他。若是如此,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折于他手。”
“苒苒这话说得在理。”秦太傅见这小女娘想事如此明白,眼中尽是赞赏。
“伯父伯母为这事费神,想必也未好好用饭。不若在我这用晌午饭吧!”
温苒苒热情地笑着道,立刻起身去准备。
秦夫人忙道:“我们贸贸然来了店里已是失礼,怎好再麻烦苒苒动手做饭食?可别耽误了生意!”
“不麻烦,店里吃食都是现成的,秦伯父秦伯母尽管尝个新鲜。”
温苒苒笑着,心中却是明白秦家伯父伯母是刻意挑着晌午人最多的时候来,这是刻意照顾她为她引流赚钱呢!
瞧瞧外边围着的乌央乌央的人,这可都是秦家送来的银子!
她卷起衣袖,刚一入大堂就见轻食小队“唰”的一下将她团团围住,个个都闪着星星眼。
“苒苒,那南瓜还有没有?”
“菜呢?菜还有没有?”
“咱明天还吃这个吧!”
“对对对!我同意!”
那南瓜外皮裹着沙沙的咸蛋黄烤得酥脆,内里绵软香甜。一口下去咸香浓郁,乃是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的美味!
就是叫她们天天吃都是吃不够的!
*
入夜,街上彩灯繁复,行人如织,比白日里更热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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