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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次,她的丫鬟,她得护着,若是他想要责罚,她少不了要跟他理论一番了。

  苏云瑶微微一笑,说:“夫君,是我吩咐丫头和我一起用饭的,主子的命令,她们不敢不听,请夫君不要责怪她们。”

  裴秉安扫了一眼案上的暖锅,脸色不辨喜怒。

  沉默片刻,他温声道:“既已呈上了饭菜,不宜浪费,你与她们一道用完吧。”

  苏云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非但没有冷脸斥责,还变得这样平易亲和了?

  不过,他虽是让丫鬟们在此用饭,但惧于他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吃暖锅?

  苏云瑶吩咐几句,让丫鬟们把暖锅和菜蔬移到厢房去,让她们自去吃饭。

  “夫君用过饭了吗?”苏云瑶道。

  裴秉安略一颔首,道:“用过了。”

  苏云瑶点点头:“那夫君找我有事?”

  不然,这个时辰,他来做什么?

  裴秉安沉默着摩挲了下长指,没有作声。

  他来这里,没有事情吩咐她。

  她为何想要攒够银子便与他和离,他至今尚不清楚其中原因。

  吴副将的娘子与他闹和离,他便要天天回去陪她,他多来几次她的院子,想来亦有帮助。

  看他没有开口,似有重重心事的模样,打量了一会儿他的神色,苏云瑶猜测着说:“夫君,可是与婉柔妹妹有关系?”

  裴秉安唇角抿直,乌黑深沉的眼眸看过来,眸底闪过一抹郁色。

  看来是猜中了,苏云瑶微微一笑,给他倒了盏茶,请他坐下。

  “夫君与婉柔妹妹闹了别扭?要不我去说和说和?”她甚是体贴地说。

  裴秉安沉沉看了她一眼。

  成亲三年来,第一次,他觉得她这副贤惠模样让他烦闷。

  胸口似堵了一团郁气,让他难以喘息,片刻后,他冷淡地说:“并非。”

  苏云瑶猜不出他到底因何事而郁闷。

  不是府里的家事,那便是他公务上的事。

  只是公务上的事,他鲜少对她提及,饶是再贤惠温婉,善解人意,她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看不到他每天在外面做了什么,也难以猜度出他郁闷的症结所在。

  天色渐暗了,她等会用碗养颜粥,敷些花露养养肌肤,就该上榻歇息了。

  可他不开口说走,她也不好直接往外撵人。

  过了半晌,实在等不下去了,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他那一盏茶都快要喝完了,也没什么话可说,实在尴尬无聊。

  苏云瑶干巴巴笑了声,道:“夫君,不知婉柔妹妹今天身子怎么样了,夫君下值回来早,该多去妹妹院子看看,有夫君的关心,妹妹的病症也能好得快些。”

  裴秉安无声深吸口气,剑眉不悦地拧成一团。

  若在以往,他会以为贤妻大度体贴,处处为婉柔着想,可此刻,他总算知道,她只是想打发他早些离开,不让他留在她的院子里。

  思忖几息,他霍然起身,视线在房内逡巡片刻,落在次间的书架上。

  她平时爱看书,可那书架上既没有圣人的四书五经,也没有行兵打仗的兵法奇阵,却是摆了许多话本、游记、奇谈、秘闻之类的不正经的杂书。

  这些杂书,他平时不屑于多看一眼,可此时,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找了个话题。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苏云瑶指了指架上的话本,最上头那一本,是她最喜欢看的,讲的是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结识了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富家子之后,离开皇宫,与他一起策马游历世间的故事。

  故事曲折起伏,很是有趣,一直是她的最爱。

  裴秉安默默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喜欢的这些书目,实在浅薄无知,没有益处。

  “以后可多读些女则,女诫。”他建议道。

  苏云瑶:“”

  “好吧。”她敷衍地点点头。

  不过,想到生辰日那天,她用心画的那幅画,以及画上的那首诗,裴秉安脸上的冷色有所和缓,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她有和离的计划,可在诗作之中,却写到想要与他白首偕老。

  也许,内心深处,她仍然想要与他携手共度一生。

  “你送我的秋月图,我看过了,”他淡声开口,“秉烛望月夜难眠,安弦只忆情深时,这两句,还将我的名字写进了诗头,可谓心思精巧,我很喜欢,多谢。”

  苏云瑶愕然。

  画是她画的不假,可哪里来的诗?她根本没写什么藏头诗!

  转念一想,她很快明白了,一定是裴淑娴帮她题上的。

  这个功劳,她不敢冒领,于是笑着道:“夫君,是淑娴写的,我还没看到呢,夫君要谢,不能光谢我,还得多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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