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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奏折,沉声道:“即日起,你领振威将军的武职,回府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去骁骑营赴任吧。”

  皇上爱重臣子,此举用意不言自明,换作旁人,只怕早已喜不自胜,立即应下。

  但裴秉安沉默了片刻,道:“臣不能去骁骑营。”

  元德帝意外地抬起眼皮,锐沉的视线在他脸上打量了几番,只是裴秉安一向面无表情,倒让人瞧不出这位臣子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

  “为何?你以后不想再担要职了?”

  元德帝耐心地靠在椅背上,等着他说出拒绝的理由来——毕竟他任金吾卫上将军兼枢密使数年,熟悉军中繁杂军务,也许安排他去边境的想法尚有思虑不周之处。

  裴秉安垂眸不语,劲挺长指虚虚摸了摸揣在怀里的香囊。

  苏氏呆在京都一日,他便一日不能离开此地,至于是否需要尽快官复原职,他并不在意。

  他的麾下一向清楚,他向来铁面无私,恪守军规,从不在意儿女情长,保家卫国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若是让旁人知晓他会被苏氏所惑,只怕会有损他在军中的冷硬形象。

  “臣身上的伤还没好,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裴秉安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以拳抵唇虚虚咳了几声,那咳声扯动心肺,似真有难愈的肺腑之症。

  想到他之前挨了一百杖,那监房的环境阴暗潮湿,兴许真会生出什么难愈的毛病来,元德帝关切地看了他几眼,吩咐道:“那且在京中养病,等病好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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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时,苏云瑶带着青桔逛完铺子,主仆两人没有乘马车,而是慢悠悠地走着回了校尉胡同。

  只是,在快要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她忽然蹲下身去,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几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藕荷色裙摆。

  不远不近跟着她们身后的两个兵卫,见状急忙顿住了脚步,飞快闪身藏到角落处,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苏云瑶蹙起眉头,冷冷勾了勾唇角。

  对方以为藏身之处隐蔽,不会被人发现,但她假装整理衣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早已瞥见了他们鬼鬼祟祟的动作。

  她无声朝青桔比划了身后有人跟踪的手势。

  青桔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急忙咽下嘴里的栗子糕,气哼哼瞪大眼睛,拎着手里三尺长的铁棍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她动作奇快,手劲又大,没等跟踪他们的贼人应过来,便一手揪住了其中一个的衣领,铁棍抵住另一个的咽喉,撵鸡崽似的把人推搡到了自家小姐面前。

  “你们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说,跟踪我们做什么?”青桔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审问。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其中一个尴尬地挠了挠头,另一个则心虚地看了苏云瑶一眼,便马上低下了头。

  “姑娘,你们看错了,我们我们不是跟踪你们。”

  他们言语支支吾吾,更像是坏人了,青桔不耐烦地大喝一声:“再不承认,小心我手里的铁棍不长眼!”

  苏云瑶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

  自从那日太子邀她去船上叙话以后,怀疑他暗中派人监视她的行踪,这几日来她处处小心留意,总算逮到了这些悄悄跟踪她的人。

  只是视线落在这两人隐约露出的衣摆上,她不由皱起了秀眉。

  他们作了装扮,外面套的是家常粗布衣裳,而里面穿的好像是兵服。

  而且那兵服看上去有些眼熟,竟有些金吾卫兵卒的衣裳。

  苏云瑶思忖片刻,突然道:“青桔,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令牌。”

  那两人闻言大惊,彼此对视一眼后,便打算脱身逃走,方才青桔上前抓获了两人,因怕不小心伤到她,两人未敢动武,为防身份败露,这个时候却是不能再犹豫了。

  只是还未等他们动身,却听到苏娘子惊讶地说:“你们果真是金吾卫的士兵?”

  顿了顿,不待他们承认,她已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转而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惊愕不已,不知自己是怎么被看穿了身份,摆着手连连否认。

  “苏娘子,你千万别多想,没人派我们来。”

  “对,对,我们我们只是恰好巡视这里,怕不安全,才悄悄跟着的你们的。”

  “就是,就是,这事绝对跟将军没有半分关系!”

  苏云瑶无语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转身朝校尉胡同走去。

  两人简直不打自招,既然他们是金吾卫的士兵,不用说,一定是裴秉安派来的。

  那厮身在狱中自身难保,竟还分心派人来保护她,真不知她是该骂他多事,还是谢他好心。

  夤夜时分,夜深人静,想着连日来发生的事,苏云瑶丝毫没有睡意,干脆拥被起身,半靠在床头想事。

  室内不必点灯,清朗月色照过窗棂,似在室内撒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借着这点月色,她掀被赤足下榻,想要斟一杯热茶润润嗓子。

  突然,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苏云瑶微微皱眉,迅即抄起床畔的袖箭,无声走到窗牖旁,隔着窗隙向外看去。

  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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