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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劝了景王好几回,不过对方恍若未闻根本不听,这让他十分头疼。

  堂姐假死之事隐瞒着众人,若是被景王殿下察觉出什么,破坏了堂姐与裴大人的计划,那就坏了。

  一缕清香不知从何处飘来,景王眼圈泛红,朝他拱了拱手,哑着嗓子道:“苏大人,你自便,不用管我,本王心里难受,只想站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想去。”

  苏千山此前中了武进士,暂时领了一六品守备之职,只待三个月之后前去甘州就任,现在赋闲在家,虽是个不起眼的武官,景王却并没有看轻他半分,每次他来询问,都不忘了以礼回应。

  苏千山沉默许久,为难地挠了挠头:“殿下还是吃些茶饭吧,若是堂姐知道殿下如此难过,心里也会不安的。”

  景王摆了摆手,嗓音含着哽咽:“你别劝了,本王没胃口”

  说话间,他顿了顿,长眉突然拧紧,眸中似含着一抹希冀,喃喃自语起来。

  “苏娘子坠落山崖,怎会尸骨无存?也许她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亲眼见到她的尸骨,本王不信她真得死了”

  话音刚落,他一拂袍袖,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撂下一句“本王再去派人搜寻她的尸骨”后,便匆忙拍马离开。

  忧心忡忡地望着策马离开的景王殿下,苏千山无奈地挠了挠头,转而抬眼看向那客栈的方向——不知堂姐与裴大人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只怕快要露馅了。

  第86章 第86章必须要与他见一面。

  住在安如泰山的客栈中,苏云瑶睡得却并不安稳。

  夜间起了风,树枝咯吱咯吱的晃动。

  几次她从榻上忽然醒来,看到影影绰绰的纱帐外,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不动如山,像尊默默守护在外的石像,提起的心,便又踏踏实实落回了原处。

  睡意朦胧间,她拥被起身,如瀑长发披在肩头,撩开一点纱帐,暖黄的烛光落在眸底,清楚地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

  “你怎么还没去睡?”

  身后响起温婉轻柔的声音,裴秉安转过身来,瞧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喉结莫名滚了滚,不自在地以拳抵唇咳了声,悄然移开了视线。

  “我不困,听到你梦中呓语,担心你睡不安稳,便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他沉声道。

  苏云瑶下意识揉了揉额角,抬腕时,绿玉镯叮咚作响。

  她的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能用力去想事情,是以这几日呆在客栈里,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做,至于裴秉安将事情查得如何了,他没有多说,她便没有细问。

  看到他苍白瘦削的脸庞,眼周还有些淡淡的乌青,显然已经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必守着我,我没事的,你去睡会儿。”她轻声催促道。

  垂眸凝视着她,裴秉安唇畔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温声道:“好。”

  饶是这样说,待她睡熟之后,他才无声离开。

  晨光熹微时,有亲卫匆匆赶来,进房后恭声低语了几句,便又领命离开。

  天色晦暗不明,裴秉安负手凭栏而立,锐利如刃的视线盯着苏宅的方向,直到暗处的探子自以为万无一失地现身离开,方才收回冷凝的视线。

  林家为东宫一党,数年来贪腐的国库银两悉数流入太子府邸,东宫奢靡,用得是便是这些民脂民膏。

  元德帝素喜太子勤勉恭谨,克勤克俭,却应当想不到,太子阳奉阴违,表里不一。

  而皇上以为的太子仁善孝顺,也不过是太子做的表面文章,因为紫薇伴梦香能治愈皇上的头疾,他便想要取了云瑶性命,也许,太子只想皇上早日因痼疾薨逝,好顺势继承大统,登上皇位。

  裴秉安剑眉拧起,疑惑未解。

  谈及历朝皇帝,皇帝与太子之间既是父子,又为君臣,关系微妙,多有彼此猜疑提防,甚至还有太子之位朝不保夕,屡次废立之事。

  但元德帝不同。

  当今皇后母凭子贵,因诞下长子而封后,皇上膝下只有太子、景王两位皇子。

  景王行事自由散漫不堪重任,太子自小便被寄予厚望。元德帝将其带在身边教养,父子情深,又无别的皇子觊觎东宫,可以说,太子的储君之位固若金汤,难以撼动。

  可为何他会丝毫不顾念父子情分,如此行事?

  难道皇位于他来说如此重要,远超过父皇对他的谆谆教导、悉心爱护?

  虽难以猜透其中缘由,但此事他需要想办法禀报皇上,揭露太子的真面目。

  只是皇上舐犊情深,此番一击,未必能够动摇太子根本,况且太子暗中谋划已久,必然还有后手,只怕届时朝中暗潮涌动,波谲云诡,会掀起更大的惊涛骇浪。

  他必须谨慎思虑,方能护云瑶周全。

  与此同时,城郊灵山。

  景王的侍卫奉命将崖底搜寻了一遍,只捡得几根马骨车木,全然没有半点尸骨痕迹。

  站在崖底,举目望着山脚绵延数里的绚烂紫薇花,景王心情悲痛,怅然若失。

  如果苏娘子还活着,说不定此时他们正在一起欣赏这漫山遍野的紫薇花,这里花香弥漫四周,蜂蝶嘤咛起舞,就像桃花坞中绯红的桃花,令人流连忘返。

  苏娘子擅制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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