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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户人家要杖毙一个下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在这个院子里,真没谁下得去手。

  江秋雪怒火更甚,找了人来把寒山发卖,着重强调了要把人卖到最苦最累的地方。

  确实是寒山动的手,他在动手之前就拿到了自己认为值得的酬劳,被带走的时候都没求情。

  寒山越是坦然,江秋雪心头的怒火不减反升,再看父亲的屋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对于寒山被处置这事就和吃饭喝水一般。

  那是她母亲的一条命啊。

  江秋雪动了真怒,叫来了月娘:“你带着人跑一趟林河街,将姓水的母子三人带过来,就说……”她咬牙切齿,如果直说是找他们算账,几人肯定不会来,“就说商量婚事。”

  那女人处心积虑的让父亲动手害死她娘,为的不就是嫁进江家门么?

  此事是瞒着江父的,月娘跑了一趟,那边母子三人虽心有顾虑,但想着只要江父在,总不会让他们出事。

  婚事总要谈,大家早晚都要见面。

  晚不如早,水氏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于是,大着胆子带着一双儿女登了门。

  江秋雪早有准备,给母子三人准备了穿肠毒药,一见面,她态度和缓,让几人坐下,又让秀娘上茶。

  现如今江秋雪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自然不可能亲自下药,她让秀娘放的药。

  秀娘不愿意做这种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干,送茶时故意装作害怕到发抖。

  水氏有些得意,她早就想正名了,原先还偶遇过江秋雪,只不过那时候江秋雪眼高于顶,母女俩根本不拿正眼看她。

  当初看不上她,如今还不是拗不过父亲?

  等以后她入了门,江秋雪还要跪地给她敬茶呢。

  过于得意,水氏都没有发现秀娘的不对劲,接过茶笑吟吟道:“秋雪,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江秋雪看着这女人得意的眉眼,垂眸喝茶:“这今年的新茶,老茶树上下来的,据说每年就只有两三斤,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眼看双胞胎不喝,江秋雪又扭头吩咐秀娘:“去准备两碗牛乳,多放糖。”

  当下的牛很金贵,杀牛还要触犯律法,牛乳更是难得,江秋雪也不是每天都喝,之所以有这个,是大夫说这东西很养人,烧伤的人喝这些味道浅淡的东西对伤口有好处。所以她才想方设法买了一些,每天只有一两斤,如今江母去了,江秋雪也没舍得断掉。

  反正家里不缺银子嘛,好东西难得,她自己也可以喝。

  两碗牛乳送上,双胞胎从小到大还没尝过呢,一时间都挺新奇。水氏也劝:“这是姐姐疼你们,别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双胞胎喝了牛乳。

  江秋雪不再说话了,她浑身乏力,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气氛凝滞,好半天没人出声。

  水氏左看右看,一脸坦然:“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去了的人已经去了,咱们……”她察觉到了腹痛,当即面色大变:“你下毒?”

  她用手捂着肚子后,下意识扭头去看边上的一双儿女。

  姐弟俩没什么反应,水氏惊疑不定地瞪着江秋雪,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谁知一张嘴,竟喷出了一口血。

  剧痛袭来,水氏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尽去,质问:“你往茶里下毒?你好狠的心?”

  话音未落,边上的姐弟俩也面露痛苦之色,两人滑倒在地,紧接着也吐了血。

  水氏痛苦不堪,说话都费劲,却还是厉声吼:“老爷,救我们……”

  她承受不住疼痛,整个人缓缓滑落。

  江秋雪用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道:“狠心?你们母子这些年吃我的,花我的,住我的,我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嫌你们多余,但看在我爹的份上,到底还是容忍了下来。可你呢?不懂得知足,对我娘下手,你以为我娘不在了你就能做我继母?做梦!”

  她淬了一口,“我呸!不要脸的贱妇,即便是我爹愿意让你进门,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水氏捂着肚子,张口想要说话,但一张嘴,吐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沫沫。

  边上的两个孩子抱着肚子哭喊着。

  这个院子不大,屋子的动静不小,江父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听出了不对。他原本只想躺床上养伤,不想让人挪动自己,察觉到母子三人有危险后,立刻让人将他抬到了待客的屋子。

  屋中母子三人都在地上翻滚,唇边都有黑血。江父目眦欲裂,瞪向了屋内的女儿。

  父女二人都受了伤,都是半躺在椅子上,一个屋外,一个屋内,对视之间,谁都不肯相让。

  江父咬牙切齿:“秋雪,你……杀人触犯律法,你是疯了吗?”

  江秋雪呵呵:“原来你知道这个道理啊,我还以为你不知呢。”

  她完全是有恃无恐。

  正如她知道父亲杀了母亲不会去报官一般,父亲所有的花销都指着她,在这姐弟俩出事以后,她就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所以,即便是父亲知道她对着母子几人动手了,也不会跑去报官。

  若是报官,那大家都别活了。

  江父从女儿的话中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心中恨极,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们是无辜的,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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