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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瞬间就有了血腥味。

  他想挣扎,可身上压着好几个粗使壮仆,压根就挣脱不开。

  等到二十板打完,脸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肌肤都破了,隐隐透出血丝,满口的血腥味,鼻血横流,整张脸和猪头差不多。

  压着姜富海的几人推开,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半边脸又麻又痛,还有鲜血滴滴落,姜富海想要伸手碰脸,手指颤抖着,半天才摸到伤处,痛得他直吸气。

  若是在家里受了伤,爹娘肯定会帮着拔草药包扎,自家处理不好,就会去请大夫,可在这儿,所有人都一脸冷漠,没有人管他。

  姜富海哭着问:“有药吗?”

  “自然有。”管事一脸严肃,“秋田会去拿药,你得记住这个教训,我不想打你,是希望你能通过疼痛知道自己的错处,若是知错不改,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听见了吗?”

  姜富海不敢听不见,忙不迭点头。心里则想着要赶紧找到姜大川求情,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已经得了教训,以后也再不来找姜大川的麻烦……好歹,爹养大了姜大川,只看在这份养育之情,姜大川也不应该再为难爹的亲儿子。

  *

  温云起忙着“学”认字。

  文字大差不差,字形和他原先学过的几种看着就差不多,细节上学一学,拿一本书就可畅读无阻。

  夫子专门教他一个人,来之前就得了何老爷的吩咐,不要给弟子太大的压力,省得给逼厌学了。

  起身送走夫子,温云起决定花一刻钟将夫子留下来的功课做了,然后……他想着是自己去孙家找生母,还是等着孙旺达主动找来。

  前脚才送走夫子,沉下心来准备写一**爬字……刚刚才学认字,再是天赋异禀,写出来的字也该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才写了半张,有敲门声传来。

  温云起微微皱眉,伺候他的阿宽挺懂事的,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

  “何事?”

  阿宽推门而入,一脸的为难:“夫人身边的张管事到了,让您尽快抽空去一趟。”

  口口声声说是抽空,这又让尽快,就是让他即刻赶过去的意思。

  阿宽明白话中之意,所以才觉为难。公子这刚开始写字,至少需要一刻钟。若是写完再去,夫人说不定会怪罪。

  温云起只在阿宽进来时看了一眼后,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笔尖,他笔锋很稳,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姜大川从外面刚认亲回来,若是他本人在此,一定不怠慢。温云起却觉得,这“母子”之间刚刚开始相处,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这时定下来的。比如,何夫人想对便宜儿子随叫随到,温云起若是第1回从了,以后这规矩就定下来了,哪天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就成了他的错处。

  人与人之间相处,本就是个试探妥协的过程。区别就是谁妥协。

  阿宽见主子没有停下,心头有些紧张,随着时间过去,又没那么慌了。

  写完了功课,温云起收拾好了笔墨纸砚,这才起身出门。

  走到门口,阿宽看到他衣摆上有一滴墨汁,立即提醒:“公子,衣衫脏了。先换了吧。”

  去给长辈请安时衣衫不洁,也算是失礼。

  于是,温云起又转身去换衣,他动作是快,但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等走到主院,距离何夫人派人请他,已经是两刻钟后。

  在温云起来何府前,何夫人在后院一手遮天,令行禁止。

  等了半天不见人,何夫人心头已经积攒了怒火,听到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丫鬟打起了帘子,她直接把手头的杯子给砸了。

  “一个个的都不拿本夫人当主子,你们是要翻了天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温云起身子进了一半。

  那一番责备的话分明就是冲着温云起来的下马威!

  按理这时候该请安,温云起学了怎样请安,1回面见长辈,要行叩拜大礼。平时请安,若是长辈不免礼,也得跪下磕头。

  温云起没有跪,甚至没有行躬身礼,笑吟吟问:“母亲,谁惹您生气了?”

  何夫人:“……”

  这个孽障,他怎么问得出口?

  她开口时态度温柔:“大川来了?刚才我让人去请你,结果半天没消息,我这心里一急,就发了脾气。这么久才到,是下人在路上偷懒了吗?”

  “那倒不是。”温云起不打算与她你来我往,直言,“方才夫子刚走,我想做功课。听说母亲有请,原想立即就赶来,可还没放下笔,又想起来了父亲的嘱咐,父亲要我认真读书,说什么事都不如读书要紧。母亲找我,何事?”

  何夫人看着面前气度卓然的年轻人,心头的怒火一股一股,烧得她险些失了理智。不是说这人在乡下长大吗?

  为何一点都没有染上泥腿子的粗鲁?

  难道姓何的血脉当真是流落到泥里也难掩大家贵气?

  放屁!

  何家也只是生意人罢了,哪儿来的高贵血脉?

  何夫人始终坚信,这人气质生得好,必须得用大把银子才能养出来……但是这个年轻人确确实实又摇了多年的船。

  她心里拧巴:“原来如此,本夫人这性子比较急,所以才发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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